这条命是从夫人哪里捡回来的,便再给她又如何?
因此,做着活儿,留心着夫人的动向,待她出来,便跪了出去。
肩膀上的伤痛死人,周志坚脚下没留力气。
辜大扭了扭肩膀,用另一边将石头推出去。
远处传来皮靴落地的声音,片刻后一双黑皮靴入眼睛。
辜大抬头,是板着脸的周志坚。
&ldo;歇会。&rdo;他说。
辜大丢下手里的撬棒,站着喘气。
&ldo;身体无事?&rdo;
辜大摇头,&ldo;无事。&rdo;
周志坚便多看他一眼,道,&ldo;吃午食了,去洗手吧。&rdo;
惯常午食,是有号令的。周志坚是役所的头儿,除了打探龙头山的事外,从不和人多话。
辜大找了个水渠,敲开冰面,浇起冰水洗手。手指冻得乌青里发红,但也已经习惯了。
饭堂在役所的最后面,大屋里用木板搭了八排。前面两排是兵丁,后面六排是自家兄弟们。
辜大进去的时候,已经在放饭了,美人面前一满碗白米饭,一个大鸡腿。
周志坚站在最前面,简单道,&ldo;将军赏的年肉。&rdo;
辜大盯着烧得金黄油亮的大鸡腿,抽了抽鼻子。旁边的阿伯悄悄将自己的挪给他,示意他吃。
他咧嘴一笑,道,&ldo;阿伯,才不是将军给的。&rdo;
李恒酷戾,虽然讲道理和规矩,但绝不留情面。他是将军,即使会和大兵头同吃同住,但也想不到要给人加个鸡腿。
阿伯骂了一声,&ldo;不是将军又是谁?你少胡思乱想,要是带累得大家出事了,怎么办?&rdo;
是夫人。
当他喊出愿为夫人做牛做马的时候,夫人在对他笑。这个鸡腿,便是夫人的好意,也是对他的回答。
辜大没应声,等到一声号响,伸手拿起鸡腿大啃起来。
啃完半只,他才对阿伯道,&ldo;阿伯,以后咱们只要好好干活,日子会更好的。从役所出去到河边的那个水渠,偏将说给咱们半个月,我看十天差不多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