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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章（第1页）

本来她只当是普通故事去听，直到听到了&ldo;你我期许，名之子期&rdo;，她骤然大惊，发觉恰巧让他们赶上的这一段，并非偶然。

&ldo;……不瞒二位，这慕容氏的珠子，与其他女子都不同……&rdo;他面露惶恐之色，&ldo;唯她一人的珠子，是血红色的……&rdo;

帝姬提着食盒出来，裙摆上绣着闪闪发光的金线，脚步轻而慢，高贵优雅。

&ldo;殿下又去给太妃娘娘送饭了?&rdo;面对她的侍卫出了声，有些紧张地同端阳搭讪。

传闻帝姬飞扬跋扈，娇纵任性，但这几日看来，似乎并不如此‐‐她身上甚至有一种异常柔婉的……女人味，总是不经意间吸引人的视线。

这几天，帝姬每天带着精巧的糕点进去探望赵太妃，想来还孝顺得很。

帝姬微微侧头，眸中天真良善，又带着不可亵渎的慵懒优雅，平和温软地应道：&ldo;是啊，母妃想本宫。本宫也思念母妃。&rdo;

跟她搭话的侍卫面颊微红，低头避讳，不再言语了。站在她背后的那名侍卫却暗自皱了皱眉‐‐帝姬华丽精致的粉红色后摆上，溅上了点点发黑的污渍。

那是什么东西?他心里暗想，乍一看，还以为是血迹。

&ldo;殿下!&rdo;身后气喘吁吁地追出来一个人，老內监满头白发散乱。银丝在阳光下闪着光，满脸褶皱，面容浮肿而瘦骨嶙峋，肩膀竟连官服也撑不起来了，看起来老态龙钟。

&ldo;徐公公?&rdo;两名侍卫吓了一跳，异口同声。

老人的呼吸像是拉风箱般费力，死死看着她，一滴浑浊的泪，顺着他沟壑纵横的脸流下来，似乎是憋了许久，才鼓起勇气：&ldo;殿下，您怎么能……怎么能这样对待太妃娘娘呢?&rdo;

&ldo;你说什么，本宫听不懂。&rdo;帝姬提着食盒，向着门前侍卫靠了一步，高贵而柔弱，像是匣子里易碎的夜明珠，需要费心呵护。

侍卫腰上配剑&ldo;刷拉&rdo;一动，提醒：&ldo;徐公公，不得对殿下无礼。&rdo;

&ldo;你……你……&rdo;徐公公的手指颤颤巍巍地指向了帝姬，语气沉痛，&ldo;殿下!乌鸦反哺，羊羔跪乳，即便娘娘有再多的错处，到底也是你生身母亲，您怎么能……&rdo;

帝姬的红唇微不可察地微微一翘，抬起眼来，眼中带着一点怜悯的笑意：&ldo;以下犯上……&rdo;

朱唇轻启，眼中一点点结了冰，轻飘飘道：&ldo;诛。&rdo;

吐出这个音节时的唇形温柔，仿佛是在进行一个缠绵的亲吻。

&ldo;……&rdo;侍卫的手犹豫地放在刀鞘上，心惊胆战地看着帝姬的脸。

&ldo;不必，老奴服侍娘娘一辈子……&rdo;他发出几声干哑的笑，话音未落，他含着热泪，&ldo;砰&rdo;地撞在宫门前的柱子上，热血四溅。

侍卫的手一抖，一丝冷意爬上了脊梁骨。

帝姬听见这头骨碎裂的声响，动也未动，提着食盒走了两步，又旋过身来看他，双眸又纯真又娇媚：&ldo;明天，本宫还来给母妃送饭。&rdo;

&ldo;阿声不是你亲弟弟?&rdo;柳拂衣陷入了短暂的茫然。

世界上同名同姓的人多了去，他当时没有那么震惊。

直到现在才明白慕瑶为何坚持追了出来。

慕容氏的故事复杂，说书人折成了四折，明天、后天，便能讲完，便令那惶恐的说书人先行，他走了以后，慕瑶才骤然吐出了这个惊天秘密。

他细细思量，只觉得一阵冷意盘桓心头：&ldo;瑶儿，你仔细同我讲，阿声的身世究竟如何?&rdo;

&ldo;我听爹娘说，阿声是三岁上让他们从妖怪窝里捡出来的，当时孩子父母至亲皆不在。&rdo;

柳拂衣捏着自己的手指一声不响，他只在遇到棘手的问题时，才会露出这样的动作。

他沉吟半晌：&ldo;……这事情，你怎么从未跟我提起过?&rdo;

慕瑶的眼里含了一点忧愁的水色，在月色下亮闪闪的：&ldo;非但没跟你说过，外头的人，一个也不知道‐‐我从小将阿声当做亲弟弟养，也不想让他在外面看了别人的脸色。后来家里出了事，我每天焦头烂额，也顾不上想这件事。&rdo;

&ldo;……&rdo;柳拂衣沉默半晌，安慰地揽住了她的肩膀，&ldo;你还知道什么，若是不介意，就说出来，我帮你想。&rdo;

慕瑶靠在他怀里，顿了顿：&ldo;你记得阿声头上那个发带吗?&rdo;

&ldo;嗯。&rdo;

她的眼中微有茫然：&ldo;小的时候，有一日，娘把我叫到房间。当时阿声还小，坐在椅子上，脚都挨不到地。我依稀记得‐‐那时他的头发是披在肩上的，眉眼又柔，看起来像个小女孩。&rdo;

&ldo;嗯。&rdo;柳拂衣轻拍着她的手背。

&ldo;娘从匣子里取了一条发带，当着我的面，给阿声把头发扎起来，扎得很慢。梳好头以后，她就开始咳嗽，咳了好一阵，才扶着阿声的肩膀，对他说，&lso;无论如何，这个发带不能摘下来，知道了吗?&rso;&rdo;

柳拂衣皱了皱眉：&ldo;这发带……&rdo;

&ldo;我只知道，不是普通的发带，扎上以后，除非他自己摘，否则便不会掉下来。&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