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我刚刚抱起琳的时候,帮随着一声巨响,整片的天花板掉下来摔在地上,火花四溅后便不再燃烧并冒着滚滚的浓烟。早年的训练在此时再次起到了救命的作用,我没有第一时间跳过那堆&ldo;焦炭&rdo;,也就是这一小会过后,那堆东西&ldo;轰&rdo;得一声窜出更大的火舌来,滚滚的热浪袭来断绝了我们最后一条的生路。
如果说在那片黑暗里我还能索性坐下来冷静思考的话,那么在现在的这种局面下这样做无异于自动放弃生命。
我继续寻找着生存的希望,突然,一个两米多高的文件柜进入了我的视线。
虽然柜子里的文件已经开始燃烧,玻璃也在高温中纷纷爆裂,但柜子本身还算是完整的。
我抱着琳靠近那个柜子,努力地腾出一只手来拉住柜门的把手,&ldo;刺啦&rdo;一声,只是这短短的一秒,我的右手掌已经被烫得发黑,钻心的疼痛再次袭来。
我开始头晕目眩起来,李局曾经坐过的沙发贪婪地燃烧着,里面的泡沫板迅速变黑融化,黑色的浓烟不断地升腾,无论我怎么躲避,这烟雾却像是有了生命一样,源源不断地向我涌过来。
抱着琳的胳膊已经越来越使不上力了,我知道,如果此时我坚持不住把琳放下来的话,那么我自己也很有可能瘫软在地上再也无法爬起来了。就像是大多数火灾中的死者一样,毒烟成为杀死我的罪魁祸首。
我看着昏迷中的琳,她那安详而平静的表情很温和,但这却给了我极大的动力。
见过了如此多的死亡,这点痛苦对于我来说的确已经不算什么了。
我再一次靠近那个炙烫的文件柜,右手猛地抓住了柜门的把手。
一开始是疼痛,再后来是麻木,几乎无法感觉到右手的存在了。如果非要在这各种不幸中找到幸福的借口的话,那么这种幸福也许就来自于文件柜终于失去平衡,斜着倒向窗台的那一个瞬间。
我抱着琳走上这个由文件柜在我和窗台之间搭建而成的救命桥梁,虽然每走一步脚下都有烧焦的浓烟升起来,但我还是幸福着的,因为经历了这么多的磨难,我终于可以活着回到&ldo;人世&rdo;了。
我和琳重重地摔在雪地上。
空气虽然冰冷刺骨,但却是异常的清新,我这辈子都没有呼吸过这么清新的空气。
我回头看着那栋建筑,它已经彻底被火焰吞噬了。火舌从我们刚刚跳出来的窗口中吐出来,在空中不满地挥舞着。
室外警笛大作,好几辆消防车停在外面,消防员们迅速地把我和琳抬上担架,其余的人则拿着水枪想尽快地把火扑灭。
大火正在经历着灭亡前最后的疯狂,尽管水柱猛喷过去,但那火看起来却没有丝毫减弱的迹象,反而,一些爆炸声却从建筑里传出来,很多玻璃碎片远远地飞过来,像冰雹一样打在我的担架上。
右手和双脚的麻木感慢慢地强烈了起来,这种麻木的感觉渐渐地蔓延到我的全身,深深的倦意袭来,我想我该好好地睡一觉了。
二
几周以后,我的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但琳仍然昏迷不醒。
时间仿佛又回到了从前,我每天驻守在琳病床前的那段日子。
我确信这并不是整个故事的结局,老人最终还是会出现的。
果然,在那个飘雪的夜里,老人又出现了,坐在病床另一边的凳子上满脸笑容地看着我。
我仍然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以何种方式进来的。
&ldo;觉得很奇怪不是吗,&rdo;老人终于开口说话了:&ldo;为什么这次的事件好象从来没有发生过,毕竟有那么长时间每个人都像行尸走肉一样,但那些没有被&lso;红血球&rso;感染的人却同样没有发觉。李局的阴谋是什么。还有,为什么何琳就是醒不过来?&rdo;
眼前的这个人所说过的话一一在我的脑海中浮现,我直视着他,说:&ldo;我当然明白,游戏还没有结束,是吗?你不是说,按照我的理解就能救回她吗,我还要做什么?既然你那么能&lso;布局&rso;,不妨告诉我下一步我应该怎么做。&rdo;
&ldo;咯咯,&rdo;老人笑了起来,脸上的褶皱也更深了:&ldo;你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做,我又哪里知道你该怎样救她呢?&rdo;
&ldo;你什么意思,我不明白。&rdo;我说。
老人说:&ldo;我只能这么对你说:你还不能理解。&rdo;
我冲到老人身边,抓起了他的衣领,说:&ldo;不要再跟我讲这些屁话,不,要,再,讲。我受够了。&rdo;
老人并没有反抗,脸上的表情也很平静:&ldo;我也不想告诉你这样的答案,但是没办法。因为你对我的理解只限于&lso;眼前的这个老人是无法理解的&rso;,所以我只能这样告诉你。&rdo;
尽管老人的衣领已经被我抓得太紧以至于无法呼吸了,但他却仍然不挣扎。
&ldo;你到底是谁!&rdo;我逼问着他,虽然我知道自己并不能从他那里获得什么答案。
&ldo;你自己都不知道我是谁,我又怎么能告诉你&lso;我是谁&rso;呢?&rdo;
我感觉自己已经彻底被他击垮了。
我把他放了下来,老人缓缓地坐回凳子上。
&ldo;这次你的理论更加玄乎,而且看起来有些本末倒置。&rdo;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