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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第1页)

&ldo;谁想到会这样呢?&rdo;张天奇说话的声调都变了,像大病初愈的人有气无力,&ldo;幸好我们租的是客运公司的车,现在往上报的只是客运交通事故。&rdo;没想到张天奇白天在皮市长面前笑嘻嘻的,内心却背着这么重的包袱,朱怀镜便宽慰道:&ldo;既然能这样遮掩过去,应该没事吧?&rdo;张天奇摇头道:&ldo;本来没事的,就是你那同学曾俚!&rdo;&ldo;怎么又是他?他消息这么灵通?&rdo;朱怀镜问。

张天奇说:&ldo;这个曾俚,只怕是有毛病吧。他这次正巧回来了,是办他弟弟的一个事。他弟弟在煤矿,现在下岗了,在家闲着。他找县政协王主席,想给老弟调个工作。王主席向我反映这个事。我想在外工作的同志,家里有事,县里能解决的就尽量解决吧。我同几个领导一商量,想把他老弟调到县房产局来。碰巧这回死的那个司机同曾俚家是邻居,这事就让他知道了。本来,我们已做好了两个副局长和司机家属的工作,他们家里有什么困难,尽管提出来,县里尽量解决。现在人家家属倒不说什么了,曾俚硬说要将这事曝光。这些当记者的,怎么就不知道以大局为重,以稳定为重?只知道添乱!曝了光他曾俚得了什么好处?他家里的事还要不要县里关心?我原来没想到你会来,准备送走皮市长马上跑去请你帮忙的。我知道你们同学关系好,他或许能听你的话。&rdo;朱怀镜感到这事真不好办,他知道曾俚只认死理,不肯通融。但他的确为张天奇着急。这事不捅出来还好说,一捅出来张天奇的提拔只怕就黄了。&ldo;时间上顾得来吗?等我们回荆都去,曾俚不早发稿了?&rdo;朱怀镜说。

&ldo;还来得及,他还在这里,住在县武装部招待所。我派人去请他吃饭,居然请不动。他回来一直住在家里的,怎么又住招待所了。&rdo;张天奇望着朱怀镜,目光是在请求。

朱怀镜看看手表,说:&ldo;事不容迟,我去一趟吧。但是我不敢保证能够说服他。&rdo;两人出来,张天奇的汽车早已等在外面。张天奇亲自送朱怀镜到了武装部大门口,让他一个人下了车。张天奇陪着去不合适。朱怀镜让张天奇去忙,不用等他了。他按张天奇说的房号敲了门。曾俚开门,没想到是朱怀镜,很吃惊的样子。乌县有线电视台正在播放新闻,朱怀镜说了句今天上午到的,就坐下来先看新闻。工地上,只见皮市长笑容可掬,向一位担着土的老太太问好。老太太点头不迭,说:&ldo;人民政府好,各位领导好!&rdo;皮市长接过老太太的担子挑着,大步往前。曾俚凑近看了看,笑了起来,说:&ldo;这不是夏疯子吗?难怪了。真有意思!&rdo;曾俚笑容又马上收敛起来,&ldo;怪了,这回夏疯子怎么没摔死?&rdo;朱怀镜本想两人先聊些别的,再切入正题。但曾俚自己提到这事了,他就说:&ldo;曾俚,你管那么多闲事干吗?&rdo;不料曾俚冷冷一笑,说:&ldo;闲事?简直惨绝人寰!我一直以为你良知未灭,没想到你浸染官场越久,越……唉!&rdo;他没有说下去,摇头叹了一声。

朱怀镜同他争论惯了,并不生气,只说:&ldo;你用不着以这种不屑的口气说官场。官场有他自己的游戏规则,你不懂,不是你凭常规可以理解的。&rdo;曾俚没好气,指着电视说:&ldo;你看看你看看,整个新闻节目,全是老百姓点头哈腰,打拱不迭,感谢这个感谢那个。老百姓受了灾,你们送点救济物品去,老百姓就得感激涕零。我一看到这种蓄意导演的电视新闻就恶心。你们恰恰把关系弄颠倒了,你们吃的穿的用的,花的都是纳税人的钱,是你们应该感谢老百姓!我很欣赏克里姆林宫那位老清洁工,她说她的工作同叶利钦的工作差不多,叶利钦的工作是收拾俄罗斯,她的工作是收拾克里姆林宫,都是为老百姓服务的,没有必要一做点事就得在电视里张张扬扬地亮镜头。

自己亮镜头还嫌不过瘾,还得拉老百姓出来烘云托月!说白了,这是封建意识,自己是父母官,老百姓是自己治下的子民。&rdo;朱怀镜反而笑了起来,说:&ldo;我听说你来了,马上跑来看你,却只听你演说。&rdo;曾俚夸张地拱手道:&ldo;多谢了!你别假惺惺了好不好?我知道你是受人之托。那些流落街头的人,除了贫穷,他们还有什么罪?就要这么对待他们?政府没有能力让他们丰衣足食,难道就不能让他们保留乞讨的权力?世界各国,哪怕是发达国家,也有乞丐,也有疯子,也有神汉巫婆。这没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没有谁苛求政府解决所有社会问题,因为这不可能。可政府为了遮丑,竟然做出这种缺德事!法国比我们发达吧?但巴黎的香榭丽舍大街照样乞丐如云。法国政府并没有为了面子把这些乞丐送到外地去,他们只是采取向乞丐收税的办法控制那里的乞丐数量。&rdo;朱怀镜发现好言相劝不会奏效,也不想同他进行这种没有意义的理论探讨,就直话直说:&ldo;曾俚,我佩服你的道义。我也觉得这事不该发生。但我跟你说,官场中人的思维方式就是面对现实处理问题,别的以后再说,甚至永远不说。你是乌县人,家里有事就得有求于乌县领导。这事你不闻不问,百事好说,不然,你家的事情就不好办!&rdo;曾俚头往沙发靠背上一搭,叹道:&ldo;我知道,你指的是我弟弟调工作的事。我不肯求人,但我只有两兄弟,我老母亲以死相逼,硬要我出面找县里领导。老母亲哭哭啼啼,说我不争气,四十多岁的人了,媳妇都娶不上。弟弟上要养老,下要养小,又没有工作了,不只有死路一条?我是没有办法,才硬着头皮找了政协王主席。如今他们却用这一条作为条件同我交换,真是卑鄙!家里也见我仇人样的,我只好住到这里来了。&rdo;朱怀镜说:&ldo;你不能说人家卑鄙什么的。还没发生这事,县里就答应给你弟弟调工作了。县里没有几个好单位,让你弟弟进房产局,够可以的了。这说明县里领导是看重你的。偏偏在这节骨眼上,你硬要同人家对着干,谁都会卡着你的事不办。人之常情啊。你弟弟的实际困难你能不考虑吗?你老母亲为这事真的有个三长两短你良心会安宁?&rdo;曾俚使劲地拍打后脑,非常痛苦的样子,说:&ldo;好了好了,你别说了。我说怀镜你是怎么回事?你怎么总给张天奇当说客?上次皇桃假种案的事,你缠着我说,这回又是你。&rdo;朱怀镜笑笑,说:&ldo;你说反了。因为都是你,人家才找我说。谁都知道我俩的关系好。其实好什么呢?见面就叫你鞭笞得体无完肤。&rdo;&ldo;真的,我不明白,你怎么老是要维护张天奇这种人呢?是你们私交很好吗?&rdo;曾俚问。

朱怀镜一时不说话,意味深长地望了曾俚一会儿,说:&ldo;什么这种人?其实你对他并不了解,只是本能地反感。是不是你有天生的厌官情结?要说交情,我同他的交情远远不如我同你的交情。从严格的感情意义上说,我同他甚至可以说没有交情。但碰上这种事,我只能向着他,说服你。&rdo;曾俚摇头叹道:&ldo;怀镜,你居然这么麻木了?最可悲的是,政府这么多年都是这样对待这些人的,竟然没有一个人告状!这回死了那么多人,大家居然保持沉默!中国老百姓要到什么时候才真正觉悟?&rdo;曾俚双手捧着头,使劲地摇。朱怀镜看得出他真的很痛苦,便断断续续说着一些安慰的话。曾俚一言不发,两眼望着电视出神。电视里正播着很无聊的电视剧,谁也没在意看。房里的空气像是闷热了许多。两人正沉默着,听得有人重重地擂门,叫道曾俚你滚出来。朱怀镜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吓得张大了嘴巴。曾俚起来开了门,一条黑脸汉子冲了进来,指着曾俚的鼻子臭骂。朱怀镜一听,更是吓得两耳发响。原来曾俚的老母亲真的想不开,服了毒药,正在医院抢救。这黑汉子是曾俚的弟弟,骂道,我不求你了,你只赔妈妈的老命!妈妈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要喝你的血!朱怀镜忙劝开两兄弟,拉着曾俚奔医院去。小县城没有的士,叫车又来不及,两人拦了一辆人力三轮车。曾俚已吓懵了,一句话都说不出,只是朱怀镜催着车夫快点快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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