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妈妈见瑶糙已经无能为力,忙着给秋云使个眼色,自己上前搀扶方氏:&ldo;姑娘且坐下,妈妈有话相告。&rdo;
瑶糙十分担心母亲受不住,因看着陈妈妈,试图制止:&ldo;妈妈?&rdo;
陈妈妈摸摸瑶糙:&ldo;小小姐放心,相信你娘亲经得起。&rdo;
方氏这才发觉奶娘与瑶糙今天都怪怪的,难免狐疑:&ldo;奶娘要说什么?&rdo;
瑶糙忙着靠近方氏,搂紧方氏一条胳膊:&ldo;娘亲别怕,有糙儿保护娘亲弟弟。&rdo;
方氏拍拍瑶糙后脑瓜笑道:&ldo;好,我们糙儿最能干了。&rdo;
陈妈妈见方氏一笑放松了,这才低声慢慢把瑶糙的发现告诉了方氏,方氏一听,果然怒火升腾,唬得起身:&ldo;这些狗杀才,竟然起了这样的坏心,这肯定是王氏贱人所做,她想害死我,好掌家,让她妹子捡便宜,我呸,妄想。我这就去告诉公公婆婆去,休她个狗杀才贱人。&rdo;
瑶糙一边拉住母亲不让她冲动:&ldo;母亲息怒,看在弟弟,看在糙儿呢。&rdo;一边看着陈妈妈苦笑。
陈妈妈上前搂着方氏,嘴里不停劝慰,不叫她胡乱动弹,一边示意秋云冬云替方氏抹背顺气。方氏兀自怒气不息,但是已经不再往外跑了。
一时苏氏到来,发现这般裹乱,忙着上前替方氏按压太阳穴,又吩咐秋云用热水替方氏搓脚,方氏渐渐平复,只是人有些泄气疲倦。苏氏忙吩咐把羊奶米粥奉上,方氏喝了小半碗方才渐渐脸色红润了。
苏氏不免责怪:&ldo;什么事情不能平心静气些?已经七月交八月的身孕了,不说了要忍耐吗,如何又毛躁呢,我今儿可丑话说了啊,这事可一不可再,下次你再这般,我可不保证啊!&rdo;
说着招呼秋云:&ldo;我们去厨房。&rdo;又对方氏道:&ldo;你好好的,想着四个字,平心,静气。&rdo;
方氏点头:&ldo;难为二嫂。&rdo;
陈妈妈这才拍拍胸脯摇头道:&ldo;嗳哟,我说小姐,你听听,二夫人也这般说呢,您怎么还是这般毛躁?你这修为还不及小小姐呢,小小姐就怕你这般,才东扯西拉,意图隐瞒。唉,你这脾气要改改才是,吓死陈妈妈哟!&rdo;
方氏叹气道:&ldo;你说她们这是为什么?我对让们还不够好吗?一大家子吃我的穿我的,倒头来恨不得我死,我何苦来哉!&rdo;
陈妈妈抚手道:&ldo;就是这话,我早就劝小姐,不要管他们的事,自己关起门过小日子不好吗?你偏说什么,进了一家门就是一家人,没得自己锦衣玉食,哥儿兄弟侄子侄女吃糠咽菜的道理,这可好了,养成仇了。&rdo;
瑶糙接口道:&ldo;娘亲,陈妈妈说得对,娘亲现在给糙生个弟弟最最重要,其他的事情管他作甚。&rdo;
方氏恨道:&ldo;我就是不想便宜贱人王氏,我宁愿贴钱,也不叫她称愿。&rdo;
瑶糙遥遥母亲胳膊:&ldo;娘亲别气嘛,我问娘亲一句啊,倘父亲明年一旦做官,娘亲难道不想跟父亲一起到任上去?难道为跟人置气留在这里呢?&rdo;
方氏一笑:&ldo;你个鬼丫头,说什么?你娘未必这么傻,为一个贱人,也不值得!&rdo;
瑶糙笑道:&ldo;就是啊,既是这般,娘亲就应该现在把家事交割清楚,纵娘亲不愿意交给谁,那就交回给祖母掌管好了。祖母爱给谁给谁,娘亲只管养好了身子,等明年父亲做官,跟着父亲到任上去做官太太。等父亲上衙门了,母亲就教导女儿绣花,弟弟认字,或是带着女儿与弟弟去跟那些官太太们交际,一起赏春花赏秋月,登高赏ju吃螃蟹。等父亲回家,我们一家子就去花园子散步聊天,父亲放假了休沐,我们还可以去东京看外婆外公,可以去大相国寺赶集抽签拜菩萨,听主持讲经说法。我们还可以去洛阳参加牡丹盛会,去看石窟拜佛,去嵩山听暮鼓晨钟,娘亲觉得好不好?&rdo;
方氏想着女儿这些描述,脸上浮起向往微笑,笑意儿越来越深,一直嘴巴乐得合不拢。陈妈妈摸摸药糙头赞道:&ldo;小小小姐真可人疼呢,小姐你有福气。&rdo;
方氏摸摸自己肚子,眼神一凛,吩咐陈妈妈道:&ldo;奶娘,你叫奶兄把我新置下那托在三爷名下八百亩土地,全部改成我自己名字,宁愿多交税,也不能便宜这些人。还有叫奶兄告诉绸缎铺子,金铺,药材铺子掌柜的,明儿起,柯家任何人不得随意在铺子拿东西取银钱,除了我亲笔签字,一切要现金交易。还有来投三爷的土地收益,与柯家原有土地收入断裂开来,单记一本账册悄悄与我送来。&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