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意外地是,齐田并没有总找他。
她遇到不认识的字会先空出来读后面,结合前后文联想。实在想不出来,就把那个字复制了,百度它的意思。并没有随便就向他开口。除非是那些百度结果也不能让她理解的,才会很不好意思来问他。只要是自己能解决的,她都不会去麻烦别人。
年轻男人看着她忙了大半天,忍不住放下手机“你搜这个要干什么?”
“我想看看,能不能自己做消炎药。”齐田说。
男人揉揉额角“自己做,消炎药?”她到底脑袋里是什么回路?“西药都是化学成份,严格环境下才能做成成药。”
那就是不行了。齐田垂死挣扎“如果我知道了是从什么植物里提取的,直接吃那植物……”
“那不就是中药吗”年轻男人反问“不用你琢磨,随便找个中医都能看”
齐田也揉额角,仿佛她还很为难似的。年轻男人真要被她气笑了,乜一眼她,有点搞不清楚,她到底是聪明还是傻。看看天色也不早了,站起身“时间差不多了”还以为她怎么也要挣扎一下。
没想到齐田一脸背水一战的表情躺下的。嘱咐他“不要吵我”,就闭上了眼睛。
古代的天才麻麻亮。
齐田一起身立刻就有下人知晓过来服侍。耐着性子梳妆完,立刻往楚则居那边过去。
徐铮到是十分上心,她的大夫一直在楚则居那边看顾。这一会儿恐怕也是累了,坐在屋子外头的檐下面打盹,几个小丫头在里面侍候。
齐田走过去,大夫就惊醒了。连忙站起身。“药能服下去了。”
药能吃得下去就是有希望。“什么时候能醒?”
这大夫就有些为难“高热能褪的话,就没事了”尽人事听天命。
齐田心急如焚但也没处使劲,默默在床边角凳坐下来,要把楚则居脸上盯出花来似的。有下人见她这样,便立刻凑过去劝慰几句。
这下人原是关小娘子遣来打听的,但看着齐田表情不好,犹豫了半天也没敢开口问,只说些吉利话。
不一会儿徐铮到是过来了,身边跟了个老嫫嫫,压低了声音一直跟着念叨“小娘子步子小些!当有淑女之态。”
徐铮一面应着“嫫嫫说得是。”照样还是大步流星。气得嫫嫫直跌脚。
她一进来便问楚则居病情,问罢了才向齐田道:“这是你哪个兄长?”
知道周家的人都知道。周家三个儿子,一个是跟齐田同母,但现在年纪还小。两个大的都比齐田年长。
两个年长的儿子中,稍小的一个是妾氏生的,但跟齐田好歹也算是同父的,只有那个最年长的,是妾氏带来的。
这个周家大儿子故事可多得很。
全都城哪有不知道他的?
分明就是妾氏带来的,硬要说成是自己的。再没有这样睁着眼睛说瞎话的人。
徐铮的祖母就拿这件事教训过她阿爹。有一回骂她阿爹“你也要成周有容那般不知廉耻无视纲常的糊涂鬼!?”一下就把她阿爹骂住了。他要脸,怕人笑。
齐田估摸着楚则居跟自己长得实在没半点像的,便说“是大兄。”
徐铮倒笑“你心也太好了。要是我,巴不得他死了才好。”嫫嫫站在一边,急得直给她打眼色,她也没停。一咕噜嘴还往下说。嫫嫫心都急碎了。
旁边那个想打听又不敢打听的下人,听了会儿闲话,回去便跟关家小娘子说表小姐怎么没眼色。
关家小娘子哪里不知道徐铮的。十分不以为然,只问“那周四怎样?”
下人一下被问住了,齐田当时是个什么神色?她站的角度不好,没看得见。但并不敢说不知,生怕得一顿打骂,含糊地道“定然不悦。”补一句“表小姐还不自知。”
关家小娘子冷笑:“想也该不悦。难道要欢天喜地听人说自家那些龌蹉故事?”只是上辈子自己在这个时间并没有遇周家的人,不知道原本没有发生的事,却发生了,会有什么原故?
不过想想,大约是自己运道好。上辈子她连周四的面都没资格见,现在周四和周大公子却被老天爷送到了她面前。
她琢磨了半天,嫣然一笑,差人拿纸笔来,往都城那里去信。信上先是给自己揽个功,再替那贱人叫个‘好’。
一封信斟酌再三。写完了信,便立刻差人往都城送——送到周府朱氏去。
朱氏琳娘是周老夫人兄长的女儿,她父亲当年为了救周老夫人丧命,她自己夫君也早逝了,没进周家之前就是周有容的心头肉,进门之后地位比田氏这个不咸不淡的正房有过之而无不及。虽然外面的名声不好,但人家占的是真实惠。
田氏到死,样样都被她压一头,比起跟周四交好,跟琳娘走到一路才是有大好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