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缓缓驶出巍峨磅礴的丹凤城城门,每每这个时候,宋伊人都会习惯性的掀起车帘,扭头望一望那巍峨磅礴的城门以及往来的行人。
不得不说,丹凤城的城门就像是皇家威严一般,散发着浑厚的不可侵犯气息,站在城墙下隐隐给人一种敬畏感。
马车里除了她之外,还坐着两个侍奉的丫鬟,车辕处除了车夫之外,还有一个来自青云楼的护卫陪同。
叫做荷花的丫鬟从出青云楼后,嘴便没有闲着,一直都是她在说,宋伊人以及前两日刚从半龙村买来的丫头柳芽儿,便是静静的听着。
其实这个叫做荷花的丫鬟也挺好的,但宋伊人总是觉得这个丫鬟功利心太重,甚至是很多时候老想左右她的想法儿。
也正是因为如此,这才让宋伊人觉得不太可靠,动了找一个知心贴己的丫鬟在身边。
青云楼幕后的真正掌柜,乃是当今皇帝的叔父厉王元安平,在民间也常被人称之为安乐王。
如今年事已高,不怎么再出现在青云楼,所以青云楼的一切,如今也都是由其子元诠来打理,而今日她前往天王湖,便是应元诠的邀请。
原本不过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但昨日荷花便一直在她耳边念叨,有意无意的希望宋伊人应示好元诠的长子元鉴,而非是其父亲元诠。
这已经不是荷花第一次有意无意的提醒宋伊人,应该向元鉴示好,而非是向元诠是好了。
话里话外的大致原因,便是安乐王对于自己唯一的儿子并不怎么喜欢,倒是对长孙喜欢的很,而且还听说安乐王有意把自己的王位直接传给长孙,而非是自己的儿子元诠。
也正是因为这些得不到证实的流言蜚语,使得荷花这丫头,便一直怂恿着青云楼的花魁,应该示好元鉴而非是元诠。
在荷花看来,宋伊人无论怎么示好元诠,都不会有飞上枝头变凤凰的那一天,毕竟元诠已经是人近中年,什么样的女子没见过?
而其子元鉴便不一样了,年龄与宋伊人相仿,如今还未娶妻,即便是不能被明媒正娶,但若是能够为妾,那也是另一种乌鸦变凤凰的好事儿不是?
马车依旧不紧不慢的行走于官道上,喋喋不休的荷花也再一次把话题引到了这件事情上:“小姐,一会儿不妨也去小王爷的画舫上坐坐吧?”
宋伊人微微蹙眉,显得有些心有不悦,荷花嘴里的小王爷,并非是安乐王之子,而是安乐王之孙。
虽没有人能够证明传言的真实性,但不论是元诠还是其子元鉴,好像都并不反对一些人私下里如此称呼元鉴,而元鉴好像也很乐意人们称他为小王爷,至于他的父亲,对此好像也是没有任何异议。
张了张嘴,宋伊人刚想要说话,却听见旁边还有些黑瘦的柳芽儿,小脸上挤出一个笑容对着荷花,道:“荷花姐,小姐手持的是康郡王的名刺,并没有小王爷的名刺,若是前去怕是会显得……唐突吧?”
“你一个刚从黄土地里钻出来的丫头懂什么?等什么时候把你身上的土气祛干净了再跟我说话。”荷花冷冷的说道。
小丫头柳芽儿看着盛气凌人的荷花,撅着嘴哦了一声,随即回头,只见自己的一只手被宋伊人握在温暖细腻的掌心。
宋伊人对着柳芽头温柔一笑,而后淡淡说道:“再说吧。等见了康郡王后再做打算,即便是要过去,也得跟康郡王说一声才合礼数,是吧柳芽儿?”
柳芽儿紧忙如小鸡啄米似的点着头,而荷花则是闷哼一声,干脆撇过头不去看两人。
宋伊人微微叹口气,在外人眼里看似光鲜亮丽的她,其实还远远不如一个普通人,甚至都不如眼前的柳芽儿自由自在。
虽然有着让人羡慕的青云楼花魁的光环,可在那些真正的达官显贵眼里,自己也不过是一个供人玩乐的玩物而已。
不管是康郡王元诠,还是小王爷元鉴,都不是自己得罪的起的大人物。可不管怎么说,康郡王如今才是青云楼的真正掌柜,自己又怎么能随意本末倒置,去向其他人示好呢。
看着宋伊人眉头依然紧蹙,又看了看把头撇向一旁的荷花,柳芽儿在心里琢磨了一番,像是要替宋伊人解围似的,说道:“小姐,前两日在楼里,听一些姐姐说泼李三在教坊司被人在谈笑间折断了手指。哦,泼李三就是那日小姐接我时,拦住小姐马车的那伙人。”
“小姐早就知晓此事儿了,等你来告诉小姐……呵,可都是老黄历了。”荷花不屑的撇撇嘴道。
“现在再说起,让小姐再高兴一下也未尝不可不是?”柳芽儿感觉自己被宋伊人握住的手,被宋伊人鼓励似的微微用力捏了一下,立刻挺了挺一马平川的胸膛说道。
“我也只是听说了个大概,但具体发生了什么并不知晓。”宋伊人淡淡说道,但脑海里则是不自觉的浮现出了那日帮她解围的那登徒子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