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管家先生,我该不该和您坦诚相见?&rdo;
&ldo;怎么说呢?&rdo;
&ldo;我是说,您肯定是站在他那边,即使我乐观地估计您站在中间,也一定是靠他那边比较多些。这毫无疑问,您总不见得是站在我这边的,所以请别来管我,不用安慰我,我会自己见机行事。&rdo;
&ldo;见机行事又怎么说呢?&rdo;
&ldo;就是在适当的时候,我会想办法逃跑。&rdo;
&ldo;您有好计划了吗?&rdo;
&ldo;目前还没有。&rdo;
莫尔看了他一眼,忽然问:&ldo;您还在这儿干嘛?&rdo;
&ldo;我负责看住您,伯爵大人交给我的任务,您忘了吗?&rdo;
&ldo;哦。&rdo;莫尔咕哝了一声说,&ldo;我真的忘了,逃跑的过程中又多了一个障碍。&rdo;
安得烈轻轻咳嗽一下,阳光正穿过前厅射进小客厅。
玻璃窗外的花园里种植着一片低矮茂盛的玫瑰花。成百上千的花朵中那馥郁的绿叶就这个季节来说是相当罕见的,它们使阳光下的花园看起来温暖如春,就好像能隔着玻璃闻到阵阵袭来的沁人花香。
莫尔漫无目的地摇着椅子,他听到安得烈说:&ldo;我只是因为好奇,您知道,管家的工作多而烦琐缺乏乐趣,偶尔能够有一点新鲜感就会显得弥足珍贵。先生,经过昨天一天,您对伯爵的印象如何?&rdo;
&ldo;印象?&rdo;莫尔弯了一下嘴角回答道,&ldo;像他那样的人我只要看一眼就足够了,不需要一天。让我告诉您吧,他是个恶劣的、喜欢捉弄人的、自以为是的贵族,并不比其他贵族来得可爱。从某方面而言,我认为贵族具有相同惹人厌烦的嘴脸,更重要的一点是他有骗人的爱好,我说的对么?&rdo;
安得烈面无表情地听着,然后说:&ldo;一针见血,但只是表皮的血,就像人们被刺扎到,没办法更深入。&rdo;
&ldo;噢,那么应该说他其实是个诚实可靠的人了?&rdo;
&ldo;也许。&rdo;
&ldo;也许?&rdo;
&ldo;人人都有两面,先生,您也一样。&rdo;
莫尔沉默了一下。
&ldo;也许……&rdo;
安得烈点了点头,但是莫尔很快地接下去说:&ldo;您的意思是我应该刺得他更深一点,我是说刺激。&rdo;
&ldo;……您完全曲解了我的意思。&rdo;
安得烈现在可以体会到他那伟大主人的心情了,他们和莫尔的沟通完全不在一条线上,就像船在水面上漂浮,而石头沉在水底。
这个时候或许自己应该摇摇头走开,即使是安斯艾尔的命令,管家先生也没有必要一整天跟在莫尔的屁股后面转。但就在这时,一辆马车停在了花园外。
那是一辆双轮的轻便马车,车前挂着一盏小灯,正随着马车的运动左右摇晃。
这辆轻巧舒适的马车慢慢停下,从车座上下来两位高贵而年轻的妇人。
她们戴着晃动羽毛的小帽子,漂亮的发辫上有缎带和小巧的装饰品,衣服缀着亮闪闪的金边,华丽的裙摆随着下车的动作曼妙生动,脖子上的项链更是在阳光下亮得让人睁不开眼睛。
两位努力把自己塑造成维纳斯女神的贵妇。
&ldo;噢,请赶快回避一下,柯帝士先生。&rdo;
&ldo;您可以叫我莫尔。&rdo;
&ldo;莫尔先生,请站起来好吗?您这个样子会吓到那些女士。&rdo;
&ldo;哪些?&rdo;
&ldo;就是门外的那两位。&rdo;
&ldo;她们是谁?&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