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碎这么一说,原岁立刻就察觉到排山倒海般的饥饿感,她连连点头,有气无力地说:&ldo;饿,好饿啊。&rdo;
她利索地从床上爬起来,她也算不清自己睡了多久了,头发乱糟糟的,爬起来之后还是有点懵,就盘腿坐在床上思考了一下人生。她这是分化期完成了吗?怎么感觉好像没什么变化?她为什么还是这么平???
吃饭都没这件事情重要,原岁低头看了一下,有点悲从中来。乾碎也起身,靠坐在床栏上,他的指尖都缠绕着鲛人的长发,和他黑色的长发相互交错,这一刻竟有了些缠绵的味道。乾碎问她:&ldo;你的头发长了?&rdo;
原岁再低头一看,她原本齐腰的头发此刻竟能坠在床上,并延伸开去。这长度,至少垂到脚踝了吧??鲛人分化外在变化就是头发变长吗?难道不是两性特征更加明显??比如身材更加凹凸有致什么的??所以在她睡得跟猪一样醒不过来的时间里,究竟发生了一些什么啊!
原岁抓了抓自己乱糟糟的头发,欲哭无泪:&ldo;这个可以剪掉吗?&rdo;那么长怎么打理啊?!
乾碎的表情立刻变得很严肃:&ldo;不可以。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怎么能剪头发。&rdo;然后说完后他又微不可闻地放缓语调,有些哄她的意思,&ldo;很好看,你长头发的样子很好看。&rdo;
原岁对此发出灵魂拷问:&ldo;你不是看不见吗?&rdo;
乾碎:&ldo;……&rdo;
原岁:&ldo;果然还是剪了吧,真的好难打理哦。&rdo;
乾碎苍白的指尖轻轻握住原岁一小束头发,他态度有些坚决:&ldo;乖孩子是不剪头发的。小鲛人,这是父母馈赠,怎么可以剪掉。&rdo;
&ldo;那你也剪了啊,&rdo;原岁说漏嘴,并且为了能够剪掉自己的头发,她不要脸地说出万般彩虹屁,&ldo;你最短的时候还剪过寸头。哇an死了你知道吗?老大,你最帅的时候就是你头发剪短的时候!真的!&rdo;
乾碎微微眯起眼,不动声色地&ldo;哦&rdo;了一声,&ldo;原来是这样。&rdo;
原岁继续说:&ldo;雷厉风行!干脆凌冽!非一般的帅气!令人窒息的酷毙!无色的风是你!璀璨的烟火是你!你就是你!短发飞扬的你!无与伦比的……&rdo;她看见枯荣若有所思的神色,终于意识到自己说错话,她话音一顿,坐在床上身体无比僵硬。
乾碎抬眼,似笑非笑地挑了挑眉角,淡淡地问她:&ldo;嗯?怎么不说话了?接着啊。&rdo;
&ldo;呃,以上场景均在我梦里梦到的,&rdo;原岁抱头迅速亡羊补牢,并手段拙劣地转移话题,&ldo;我错了,好了,我不剪了,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受之殿下,不剪!我肯定不剪!一根发丝都不会剪!真的!&rdo;
不等乾碎说话,原岁立刻跳下床,撒着脚丫子往外头跑,一边大声说:&ldo;哎呀我饿死了我去吃饭啦!&rdo;
乾碎:&ldo;……站住,你回来。&rdo;
原岁脚步顿一顿,挠头,&ldo;你想吃什么呀,我给你带点进来?&rdo;然后两只脚钉在原地钉得死死的,一步都不敢挪到乾碎那边去,就怕他提起她刚才罗里吧嗦说的那些话。
乾碎沉默了一会,撑着床沿从床上下来,然后坐上轮椅。他弯腰在床下摸索了一下,摸到一双小巧玲珑的鞋子,便拿了起来,推着轮椅寻着原岁发声的大概方向前进几步,把鞋子搁到地上,面无表情地冷淡开口:&ldo;不穿鞋子往外跑像什么样子?三月的冬天,你不爱惜你自己的身体,我说你有用吗?&rdo;
原岁愣愣地看着,然后赤着脚丫子蹭到乾碎面前,她低头认错,特别真诚:&ldo;对不起啊。&rdo;
然后乖乖地把脚丫子塞进鞋子里套好了。然后她想了想,弯腰对乾碎认真地说:&ldo;我送你一个礼物,你就不生气了好不好?&rdo;
乾碎说:&ldo;我没有生气。&rdo;
原岁:&ldo;我去把礼物给你拿过来,你等我一下呀!&rdo;
说完原岁就兴高采烈地跑出去拿木仓,连吃饭的事情都忘记了,匆匆忙忙地找到屋角用白布包着的长木仓,把它抱到了乾碎跟前。
&ldo;就是这个!&rdo;原岁献宝一样把木仓送到乾碎面前,她眨眨眼,极力推销自己的礼物,&ldo;这是我亲手为你做的木仓。造木仓的师傅教我说,有灵的兵械都是有名字的。所以木仓我做的可能不够好,但你要是给它取个名字,说不定哪天它就是一把神兵了!&rdo;
胥楚听到声响,估摸是殿下两人醒了,便从厨房温了饭菜,正准备送进来,在门口就听见鲛人这番话。他有些想笑,造木仓的师傅难道没和她说,有灵的兵械不仅有名字,取材也是极尽珍贵材料所不能及吗?能出灵的兵械,古往至今,能出几个?
里头原岁拆了布条,还在认真地说:&ldo;你摸一下,虽然木头很普通,但是这个木仓杆我磨了好久,你看看是不是摸上去滑滑的,像少女的肌肤!&rdo;
胥楚忍着没让自己笑出声来,只觉得小原姑娘这比喻简直了。
&ldo;然后木仓刃好难弄,造木仓的师傅帮了一点点忙,但是上头的红缨是我一点点缚上去的!你再摸下面,凉凉的,有没有觉得很熟悉?我把你给我的那一黑一白两颗玉石棋子磨成太极图嵌进去啦!因为老人都说玉石有灵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