絮絮叨叨了半天,另起了一张纸。
言自己被文采折服,想以信达友,话说了没几句又内省了起来,彻底把自己贬到尘埃低地。
最后竟戛然而止,徒留一句打扰了。
公子本擢秀,何故乱自歉。
放了信,盯着灯芯光晕,忧思哀叹。
十载青灯黄卷,荧窗勉旃,正值意气风发。
怎敌他、情字写来,书生折傲,少年驻马。
该如何呢?
情字一事,母亲未教过,也不敢问母亲。
母亲治家严肃,素有冰霜之操。
向日潜出闺房,也被责于庭下,还连了怜香。
虽那日花眠母亲未训,也不敢接二恼她。
还是算了罢。
这本就是偏规事,断了也好。
何况父亲品性高洁,母亲又操守坚正。
幼时便心神往之,怎能因私欲毁了家门?
将信放到梳妆盒,顿了神,又拿起压在最下面。
以后都莫看了。
……莫看了。
脸庞湿濡。
真是不喜夏,这屋里都潮了。
这封信之后,真再无一信送来。
俟了半月,夏日更甚,热得人恍恍。
青鸟也不在身旁叽叽喳喳,没了活力反而长吁短叹了起来。
&ldo;小姐,你瘦了,是天太热没了胃口吗?&rdo;
怜香拿出油包纸,&ldo;瞧,这是我从街南那买来的,听说味道好的能包治百病。小姐,尝尝吧。&rdo;
&ldo;哪有包治百病的药?&rdo;
看怜香如此关怀,也不忍心拂了她的情。
放下手里未翻一页的书,展开那油包纸一角,赫然一字迹跃于眼前。
匆匆展开全部,真是他的字。
字迹还是从前,内容却不同,全没了痴情话语,只有以信交友的平淡如水。
若问最爱绮丽纤秾,还是疏野流动?
自是两者都爱,绮丽之深便是疏野淡水。
&ldo;那个呆子啊。&rdo;
愁痴情,苦相思。相思苦及情深处,不寿天涯。
入骨相思情。
第三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