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玉北垂眸,藏在被子下面是手,握紧了松开,松开了又握上,如此反复,不甘心又不敢反抗。
钟离洵说对了。
他不敢。
顾宴深一脚踹了过去,一向轻挑的双眸此刻结了寒霜,愠怒:“我可去你妈的,威胁谁呢?”
这次钟离洵有防备,藏在袖口的解剖刀泛着冷光,手起,刀未落,就被如洪钟一般的声音打断了。
“混账东西!你还想干什么!!”钟海昌怒其不争,“我这张老脸都让你丢光了!”
“你让我有什么脸面去面对那些人。”
“亏你还是伟大的科学家、研究者,你看看你,干的这是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钟离洵的手垂在身侧,解剖刀收了回去,不发一言,一动不动听着钟海昌斥责,宛如一座精雕细琢的石头雕塑。
顾宴深一脸笑意,心中那点快意全写在脸上,一点不掩藏。
刘玉北藏在被子下面,不敢面对那些人,怕人知道自己不a不o的身份。
骂完钟离洵,钟海昌来到刘玉北床前,慈祥的笑了笑:“孩子,有什么要求你尽管提。是我们钟家对不起你。”
刘玉北闭上眼,声音很闷,表情很苦:“我不想看到他。”
钟海昌说:“好,其他的能做到的我一定会做,一定不会亏待你。”
刘玉北听懂了他的言外之意,直接拒绝:“谢谢,我不需要。”
语气不容置喙,可能因为虚弱,不令人反感。
钟海昌道了一声好,随即冷脸看向钟离洵:“愣着干什么,还不跟我走。”
钟离洵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目光却偏执地落在刘玉北所在的方向。
那目光如饿狼一般,看得刘玉北心惊胆战,下意识往旁边躲了躲。
钟海昌走到钟离洵身边,低声呵斥:“还不快走!”
钟离洵依旧固执的站在那里。
顾宴深双手环抱在胸前,轻轻挑眉,语气略微欠揍:“还不走啊,二少爷。”
刘玉北害怕地缩了缩脖子,尽量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他总感觉,钟离洵下一秒会扑过来对他发疯。
然而,他想多了。
钟离洵只是冷冷地看了一眼顾宴深,然后跟着钟海昌离开了。
刘玉北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全身肌肉都跟着放松,这一切终于结束了。
顾宴深没说什么,坐在一旁削苹果,安静地陪着刘玉北。
病房内只剩下咔嚓咔嚓削苹果的声音。
或是怕累到刘玉北,顾宴深特地把苹果切成了骰子的大小,一块一块整齐的摆放在盘子里,看起来有些滑稽又赏心悦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