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秩是个刚正铁板的神,只道:&ldo;到底你为君,我为臣,君臣之礼不可废。&rdo;
&ldo;君臣之礼的确不可废,可是今日我是君,明日也可他人为君。为君者自是可是更改,而血脉亲情不可改。譬如,此番你我是父子,便终身都是父子。&rdo;
桑泽望着玄秩,笑了笑,继续道:&ldo;如此,母亲若是想见我,也可随时来见我。昔年之事,皆让它散尽的风里吧。&rdo;
殿外,掩在门后的蓝衣女子,跌靠在墙上,捂着嘴哭得不成样子。
时光匆匆,已是翌年春末,于九川处征讨的钟寐,结束了最后的清缴,需来复命。而八荒之地,净化也也差不多了。剩余部分八部蛮神皆可清除。
如此,桑泽决定起身回巫山。
这一日,他在青丘大殿召见八荒各路属臣,微调了职责。又将事先从凌迦那要来的神位分封了下去,即三个第三代正神位,一个二代正神位。亦以&ldo;不作为,无实绩&rdo;撤了九个神职。
大殿之上,被赏之人没有半分欣喜骄纵之态,被贬之人亦没有半分委屈求饶之色,其余臣子,也没有半句反对或称赞之言。所有人,眼里有的都是敬畏和欣赏之光。
或许,也有人转过身之后,有些许的想法和疑虑,但只要一想起四十年前着眼前的这个少年君主送元神回青丘,大开九幽河吞噬百万魂魄,又想起不久前十日屠尽七族,其首领充满恐惧的神识被洒遍洪莽源,便也再不敢说什么了!
群臣退尽后,大殿之上的少年捧了一本《破符录》阅读,偶尔执笔圈注,甚是认真。
殿门外,一个与他有着四五分相视眉眼的男子,看得出神。
那一年,他刚刚艺长下山,四方游历,经过青丘,便想起自家幼弟一直被关在此处清修,于是便想进来看看他。
这一看,冻结了千年的命运之轮,便被缓缓开启。
范林口,他遇上此生挚爱,而他的幼弟……
&ldo;阿清,我们进去吧!&rdo;一袭黄衫的女子,抱着幼子,温言道。
可是,面色略带苍白的碧清却仿佛没有听到,脑海里,全是那个少年至纯至真的话语。
&ldo;兄长,原来青丘之外的天这么蓝!
&ldo;兄长,您看西落的那轮玉盘,竟如此明亮!&rdo;
&ldo;兄长,这花香的很,蝴蝶都这般快活!&rdo;
&ldo;兄长,您昨日降服的那只三目蛇其实长得也算好看,又不曾听说他做过孽,何故要收了他?&rdo;
&ldo;兄长,还有那绿羽鸠鸟,歌声婉转,玲珑小巧,何故你要射杀他,还用三昧真火炼化?&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