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村后的山地上挖了一个大坑,合力将村民的尸体一具具地拖放到坑中。
盖上黄土,立块木板,三百多个生命就这么糙糙下了葬。
墨非双手相合,低声念起心经:&ldo;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rdo;
正沉浸在悲伤中的予初闻听,抬头看向墨非,只见他逼着双眼,神色庄重,诵经的声音如同大地之母的手,轻轻抚慰着受创想心灵。
予初渐渐平静下来,专注地听着墨非所诵的经文,然后她跪在地上,也学墨非双掌合拢,闭眼默念起来。
数遍之后,墨非放下手,看了看跪在旁边的予初,她转身便朝村外走。
予初回神,忙酿跄地站起来,跟上去。
墨非听到身后的动静,头也不回道:&ldo;去收拾些有用的物品,我就在村口等你。&rdo;
两人离开冠山村已是黄昏,朝着晋村的方向走了一个多时辰,直到天色转黑,两人才寻了一个相对隐蔽的地方停歇下来。
这期间,予初竟然一句抱怨的话也没有,拖着沉重的步伐,一直紧跟着墨非。
两人坐在火堆边吃完干粮,又休息了一会,墨非抽出军刀,开始练习湛羿所教的武艺。这些日子,练习时断时续,墨非并未在湛羿规定的时间内完成第一步任务,只能继续进行这种缓慢地动作练习。
予初静静地看着墨非在夜色中舞动的身影,神色专注,不知不觉将他的动作深深印入脑中。
待墨非停下来,她才好奇地问:&ldo;恩人是在练武吗?&rdo;
墨非擦了擦汗,回道:&ldo;是的。出门在外,有一技防身是必要的。&rdo;
予初张嘴想问自己能不能学,但下一刻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她如此卑微,又怎能有其他奢望?
予初下意识地摸了摸左手腕上的黑绳。
墨非坐下来,不经意注意到她的动作,问道:&ldo;你手上的黑绳有何含义吗?&rdo;
予初回神,看向手腕处,面带哀伤,轻声回道:&ldo;这是村中习俗,每当一个至亲去世,活着的人就要编织一条黑绳,代表着要替死去的亲人活下去。这五根黑绳分别是我的爹、娘、哥哥和弟弟妹妹。&rdo;
墨非默然。
&ldo;恩人不必替予初感到难受。&rdo;予初笑了笑,&ldo;过去的终是过去,予初有先人庇佑,命不该绝,又遇到恩人,想来今后必能逢凶化吉,安稳度日。&rdo;
&ldo;予初,你以后别叫我&lso;恩人&rso;了。&rdo;墨非道。
&ldo;那该叫什么呢?&rdo;
&ldo;我有名字。&rdo;
予初忙摇头道:&ldo;不行,予初怎能直呼恩人的名字?嗯……不如叫&lso;先生&rso;?&rdo;
尽管墨非穿着粗鄙,但气质不凡,温雅如风,一看就知并非村野之人。
&ldo;好,就叫&lso;先生&rso;。&rdo;墨非同意了这个称呼。
第二日清晨,两人继续上路,速度加快了几分,好在这条山路不难走,终是在太阳落山之前赶到了晋村。中途不过喝了几口水,两人又累又饿。
不过墨非还是第一时间找到村长,将冠山村发生的事告诉了他。
晋村村长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身高体壮,看似粗狂,实则稳重。在听完墨非的叙说之后,他先召集了村里的几位长者进行商议,在综合各人的看法之后,村长决定听取墨非的意见,防范于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