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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2章（第1页）

伊什塔尔拖长了尾音，她眼中尽是狡猾的神色，还有势在必得的狂傲：&ldo;我们已经是自己人了。&rdo;手中黄金的酒杯举起，隔空与吉尔伽美什相敬，然后仰头饮下。

既然已经看透，既然吉尔伽美什选择点破，那么在这一刻即便他们不是同盟，也已经成为了有着共同秘密的相关者。

&ldo;自己人？&rdo;吉尔伽美什对伊什塔尔隔空的示敬不以为意，只是顺着伊什塔尔的话，重复着这个词，感受着这个简单的词汇中蕴含的巨大信息，他发觉自己的心脏在这一秒疯狂的跳动了起来，&ldo;自己……人……&rdo;

吉尔伽美什咬着尾音，语气里带着暧昧和意味深长，仿若这并非是形容词，而是某种各更为隐秘和暧昧的暗示。

&ldo;不是么？&rdo;伊什塔尔微眯眼睛，随手将杯子扔在了吉尔伽美什的床上，&ldo;我本来以为你想要的，可不只是这片土地而已&rdo;

&ldo;这片土地已经是本王的了，被安努宠爱的女神。&rdo;吉尔伽美什与伊什塔尔针锋相对，&ldo;本王的征程，理所应当的是从前未曾有人做过，未来也不会诱人再能够做到的，被世界所铭记的里程碑。&rdo;

他眼中的野心和欲o望昭然若揭：&ldo;本王所想要的，是一个真正属于本王的乌鲁克。&rdo;

一个没有神明敢于，没有祭祀与祈祷，没有外力与远超人类力量，真正属于人类的乌鲁克。一个靠着臣民能够自行运转，没有外来力量干预，真正靠着自己力量前行的乌鲁克。

一个，属于人类的乌鲁克。

伊什塔尔被吉尔伽美什这不加掩饰的贪婪逗乐了，但更多的是对眼前这个男人不可匹及高瞻远瞩的敬慕：&ldo;乌鲁克的王啊，即便这样的世界在更为遥远的未来，你也要凭一己之力，将他拉到眼前么？&rdo;

&ldo;既然有这样的未来，开辟这等壮举的先行者，难道不正应该是本王么？&rdo;

那些荣光，那些壮丽，那些牺牲，那些遗憾，除却本王之外，还有谁能够承担呢？

人类注视着神明，王注视着被诸神宠爱的女神：&ldo;如何，伊什塔尔，&rdo;他对着少女伸出了自己的手，一如多年前在乌鲁克的花园之中邀请少女与他共战一般，&ldo;接下来的盛世典礼，可有兴趣？&rdo;

伊什塔尔从床上站起来，朝吉尔伽美什的方向迈了一步。

然而这并非是赞同，又或者是应邀的征兆：&ldo;无论我的本质是什么，此刻站在你面前的是一位尚且年轻的神明，宁孙之子。即便你是未来的万王之王，可此时站在我眼前的你，却只是个人类。而人类，有什么能力战胜永生的神明？&rdo;

&ldo;人类与神明的战争？&rdo;乌鲁克的金发王者因为女神的一句话发出了笑声，&ldo;这是何等叛逆的想法啊，那些纵着你的家伙，知道你有这样大逆不道的想法么？将人类与诸神置相提并论，哈哈哈哈哈！&rdo;

对于吉尔伽美什不加掩饰的笑声，伊什塔尔无动于衷：&ldo;你在逃避我的问题么？&rdo;

&ldo;不，伊什塔尔，不。&rdo;王的眼泪都要被笑出来了，&ldo;这是何等的自信啊，伊什塔尔。比起本王的谋划，比起本王的贪婪，已经将人类与神明置放于同一层面的你，难道不是已经做出判断了么。&rdo;

吉尔伽美什的眼中闪耀着灿烂的光芒，他凝视着伊什塔尔的金色眼眸：&ldo;人类与永生神明的战争，人类与神明的抗衡，这是你的预见么？在这片大地上揭竿而起的人类，将那些俾睨众生的傲慢生物自天空朱拽入尘埃。&rdo;

伊什塔尔蹙眉，并不赞同吉尔伽美什的话。

&ldo;不，伊什塔尔，人类与神明根本无法置于一处。&rdo;并未在意金星女神的不满，王自顾自的说了下去，&ldo;神明根本不配与人类相比较，比起傲慢狂妄，有着永恒生命的那些神明，这片大地上自我前进着，生生不息的人类，其本质难道不应高于神明么？&rdo;

&ldo;比起永生的神明，那些只有短短几十年寿命，盛放于春，璀璨如夏，浓郁如秋，凋零于冬的生命，难道不值得你我心生敬意么？&rdo;吉尔伽美什也向前迈步，&ldo;那些自降生开始，就有着无数未来可能的人类，难道不比神明更有意思么？&rdo;

神明降生之时自带有神格，后天他人的供奉信仰是一种提供新神职的方法，但是无论再获得多少的称谓与神格，其主神位还是降生之时规则所赋予的那个。

人类却是截然不同的存在，他们赤裸裸的来，带着无限的可能性生长，然后尘归尘土归土。

&ldo;一成不变的事物有多无聊啊，伊什塔尔。&rdo;吉尔伽美什这样说道，&ldo;难道你从不这样觉得么，想要丰收便要祭祀你，于是你给他们丰收。想要孩子于是祈求你，于是你送去子嗣。想要雨水便向雨神请求，想要晴天便去请太阳……&rdo;

&ldo;……什么都不需要做，什么都不需要思考，什么都不需要担忧。只需要准备好供奉之物，只需要诚心向他们送上信仰，然后愿望会被实现，然后请求会被允诺。这是安逸，也是一种退化，伊什塔尔。&rdo;

&ldo;如果有一天，神明不应了呢？&rdo;

&ldo;如果有一天，神明索求的东西，人类给不起了呢？&rdo;王的眼眸中滚动着暴虐，&ldo;这不正是你所担忧的事情么，伊什塔尔。但是我们也同样能够看到，在那之后站起来的信仰与光辉，不是么？&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