诵读完毕,沈茹茹举起长香插进香炉中,还没插稳,被李孟辉那嘹亮的嗓音一吼,她手抖了抖,长香顶端烧过的香灰震落,掉在她手背上,滚烫的温度立刻穿透皮肤。
&ldo;嘶。&rdo;
沈茹茹擦掉香灰,快步跑下楼,冲进小厨房拧开水龙头用冷水冲洗烫到的部位。香灰恰好落在右手虎口位置,烫得红彤彤一片,还冒了几颗小小的水泡。
李孟辉浑然不觉自己闯了祸,还在大门外叫喊:&ldo;沈老板,快开门呀,我给您送谢礼来了!&rdo;
林浩注意到附近人家探出来的好奇视线,微微皱眉,&ldo;你别喊了,沈老板或许还在睡觉。&rdo;
&ldo;大师怎么可能睡懒觉。&rdo;李孟辉嗤之以鼻,放下手中的礼品袋,准备掏手机,&ldo;肯定是出去办事了,我打个电话问问。&rdo;
这时,镜花缘大门打开了。
沈茹茹今天穿得特别素净,宽松的白衣白裤,雪纺料,风一吹,衣角微微飘动。
李孟辉愣了一下,立刻收起手机,开口就是夸:&ldo;沈老板这一身很有仙气,一看就是大师。&rdo;
林浩的观察力比他细微多了,一眼就留意到沈茹茹的右手包了纱布,&ldo;沈老板,你的手怎么了?&rdo;
&ldo;被香灰烫了一下,不碍事。&rdo;沈茹茹侧过身,邀请两人进门,见他们提了大袋小袋的礼品,不仅有酒有茶叶,连老年人保健品都有,顿时哭笑不得,&ldo;你们这是干什么,把我当长辈孝敬吗?&rdo;
李孟辉哈哈大笑,&ldo;可不就是我的再生父母么,要不是有您的符箓在身,整个团队估计都得折在西北。&rdo;说到这里,他的笑容淡了些,&ldo;这次是我太冲动了,害两个兄弟丢了性命,都怪我没有听取沈老板的建议。&rdo;
三人穿过天井,走进客厅。沈茹茹倒了两杯茶给他们,&ldo;你不用太自责,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也无法挽回,好好对待活着的人才是最重要的。&rdo;
林浩点头赞同,&ldo;我们已经联系了他们的家人,支付了两笔大额赔偿金,而且签了合同,以后由我们为两家老人养老。物质生活方面,我们能做的都尽力去做了,精神方面的痛苦,只能交给时间化解。&rdo;
聊到伤感的话题,气氛顿时变得沉重,客厅里一时之间安静下来。
&ldo;嘎嘎。&rdo;
稚嫩的叫声从门外传来,三人扭头看去,只见一只巴掌大的小黄鸭扑棱着指头大的翅膀站上门槛,朝屋里又叫了两声。
&ldo;哪来的小黄鸭?&rdo;李孟辉伸手挥了挥,&ldo;出去,到外头玩去。&rdo;
小黄鸭淡定地看着他,收起翅膀在门槛上蹲下,跟守门似的。
李孟辉有点惊讶,来了兴致,&ldo;小黄鸭胆子很大嘛,看起来还挺聪明,沈老板,您平时都喂它吃什么?&rdo;
沈茹茹愣了一下,这才想起早上还没给小鸭喂食,&ldo;昨晚上刚被送过来的,还没来得及喂呢,可能是饿了,你们稍等。&rdo;
她去厨房盛了一碗米粥,加一些肉糜,放到屋檐下,小黄鸭果然立刻离开门槛,哒哒哒跑到角落里吃饭去了。
来了这么一出插曲,沉重的气氛顿时一扫而光,李孟辉看着小黄鸭傻笑了一会儿,忽然拍了下大腿,&ldo;嗨呀,差点把这事儿给忘了!&rdo;他拿出手机,翻出通讯录,&ldo;沈老板,我一朋友最近遇到点困难,一家子人都中邪了似的连着倒霉,找了好几位道士做法都没用,昨天听了我的事迹之后想向您求助,您看方便吗?可以的话我就把联系方式给他……&rdo;
做法?
沈茹茹一口拒绝:&ldo;术业有专攻,这事找我没用,我只会画符,让他继续寻找靠谱的道士吧,去有名的道观里请,会有的。&rdo;
李孟辉连忙解释:&ldo;放心,不是请您做法,他想买点转运的东西,我觉着您这儿应该会有。&rdo;
转运啊……
沈茹茹想了想,《杂记》里确实有转运符,不过她还没学到。
&ldo;有是有,但是没现货,我又刚好被你吓得烫伤了手,这几天都画不了符,你让他等一等。&rdo;
李孟辉一听这手是因为自己才被烫伤的,顿时有点尴尬,&ldo;好的好的,您多吃点补品补补,没了跟我说,我再给您带。&rdo;
三人坐着说了会儿有的没的,看着时间差不多了,林浩和李孟辉起身告辞,走到大门口了还不忘叮嘱沈茹茹周末一起吃饭。
送走二人,沈茹茹坐到柜台后,拿起《玄天咒》翻看。她现在伤了手,正好给自己放几天假,看点书。
《玄天咒》的符箓与《杂记》完全不是一个路子,线条走向与图形风格截然不同,一个圆润可爱,一个锋利凛然。可以说,学了《玄天咒》才是真正跨入玄天门一派。
她认真地看了几页,感到体内有股熟悉的气息慢慢缓缓抬头,从丹田的位置逐渐向四肢伸展开,气息流过右手虎口时,烫伤处的疼痛感立刻消失的无影无踪。
沈茹茹解开医用纱布,就见原本起泡的位置已经恢复如初,一点儿痕迹都看不出来。
&ldo;厉害了……&rdo;她不由惊叹,这股气也太神奇了吧!
然而停止看书之后,那股气很快就消失不见了,从它在体内的走向来看,似乎是回到丹田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