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海依然刚才的微笑面孔,对安忆看似不屑的目光。
安忆喝酒,感慨的:其实咱们两个差了两岁,可好像咱们两个差了十岁,到外面我说你是我哥,没人不信。
姜海也喝口酒:显年轻还不好?我还希望自己看着象二十岁呢。
姜海说着,拿起一根薯条放到嘴里。
安忆无奈,摇头,醉意地,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还记得第一次见你,那时我爸你a把咱们两个领到一个饭馆见面,我当时就想,这傻x,看我不整死他,我那时可没少欺负你,我是想尽办法栽赃冤枉你,让奶奶,让你a,不,是咱妈,让她们训斥惩罚你,我就觉得特别慡……姜海瞪安忆一眼,无奈:喝高了,别喷了,走吧……姜海说着要拉安忆起来。
安忆:这才喝几杯呢,就是想翻翻家里的旧账……你说咱爸是不是个有桃花运的人,老婆就娶了三个,张旭珍比他小十几快二十岁了,我看哪天李旭珍死了,咱老爸肯定找个比他小四十岁的,现在多时兴这个呀……姜海:说点别的,总不会到今天还埋怨爸和张姨结婚吧。
安忆又苦笑,喝酒,嘲笑的口吻:我才不是埋怨,我感谢她还来不及呢,要不是她做了咱的小后妈,我都不知道我能跟你关系这么好,你打我这种事我都忍了……姜海瞪了醉醺醺的安忆一眼,不再理会他,看着旁边悬挂的电视。
安忆自顾自继续,冷笑:李旭珍那人真不地道,把奶奶哄得团团转,在爸那里也是装得好像个通情达理的高尚女人,她其实恨不得我初三时就混入流氓群,进了监狱……姜海的目光又投在安忆身上:不就是背地里给你那五百块钱嘛,她给你钱是以为能讨好你,回头说是你自己拿的因为她怕爸埋怨她……算了,就别再想那些了,最好能忘了它……安忆:忘了?你能忘嘛?如果你能忘,你也不会在把酒店给我时担心提防张旭珍了,连你父亲买下的股份你都转给我……也是那时候她跟你结下刻骨冤仇的,咱爸最信任你,你当着她的面跟爸说是她给的钱,她恨死你!我也真佩服她,对我总那么和颜悦色,好像个伟大的继母,然后想尽办法先把你从公司挤走,然后好对付我……姜海皱眉,打断:说说你跟梅竹怎么回事?你别为了工作总跟她冲tu,时间长了伤感情。
安忆笑,略感慨的:我现在对男女关系又有了新的认识,当发现两个人已经早没有话说,感觉很闷的时候,就必须找一些新鲜感……姜海不屑笑笑,低头又吃起薯条。
安忆吸烟,接着:如果没有原先那种心cháo澎湃的感觉,生活对於自己就太乏味了。当然我也不是说我要怎么样,反正总想出去找人喝酒,去唱歌,想天天晚上去乐队那边打鼓……姜海看着安忆,斟酌的,规劝的:结婚不就是这样嘛,别的不说,回到家总比在其他任何地方放松。
安忆笑:我怎么觉得其他任何地方都比家里放松呢。对了,你是不是有意不收回股权?你真不想要了?
姜海喝酒,然后:过一阵子再说,现在家里气氛挺好的,我不想因为这点小事影响它。爸身体也不好,就给他省省吧。
安忆嘲笑的:姜海真虚伪啊。
姜海笑着,瞪安忆一眼,对安忆颇为忍让。
10、
清晨,张安哲的别墅内。张宏宇一个人躺在宽大的睡床上,仰望天花板,想着心事。前天他通过李捍成算是认识了姜苇达的儿子姜海,他还记得李捍成和姜海的对话,徐捍成在海关被扣的糖果是姜海帮着搞定,而且善后打点都帮着处理好了,难怪天豪公司李捍成这样的人物都跟姜海称兄道弟。
宏宇又想到姜海的妻子沈晓雪,那可真是个尤物,还是南春房地产开发公司沈杰的二女儿。宏宇奇怪自己怎么从来没见过她,连听也没听人说起过……宏宇想到这里,不禁脸上带出一丝琢磨不透的笑,筹划着什么。
此时,宏宇听到熟悉声音,他顿时侧过身,佯装睡觉。
一个七、八岁小男孩,沈灿,轻轻溜到进来。他拿起闹钟对著床上的宏宇,闹钟响,宏宇假装醒来,看看沈灿,若无其事地打哈气,伸懒腰。
沈灿:爸,快起来,你不是说星期六要在爷爷起来之前就下楼嘛,还说今天早上你亲自给我们做西餐呢?
宏宇:靠……我把这件事给忘了。
沈灿认真、不满的:你跟我说过的话从来都忘,脑子不好用……宏宇训斥的:张沈灿,怎么跟你爸说话呢!
沈灿似乎迫于父亲威严,没敢再说下去,但依然不满的,小大人的:反正我以后不再相信你的话了。今天没钟点工,早上咱们吃什么?面包还是烤馒头片?
宏宇依然懒懒地躺在床上迷糊着:你把昨天的剩包子热一热。
沈灿依然不高兴地,但转身出房间。
宏宇一下从床上跳下来,一把将沈灿捉住:我还得罪不起你了,小祖宗!你看我今天怎么给你们变出一桌正宗、美味的西式早餐来。还有你喜欢的培根和糙莓奶昔。
沈灿吃惊的:你没忘啊?哪有培根啊?
宏宇很拽的:说有就有,你见过你爸什么时候打过无准备之仗?!
沈灿信赖,开心地露出笑容。
11、
旭珍先看看厨房里忙碌的两个保姆,然后又看看客厅里,晓雪,安忆和梅竹聊天,甜甜和小杰坐在地毯上玩玩具,然后旭珍来到克庸父母淑兰的房间门口,侧耳听听,然后连忙走开。
克庸母亲,淑兰,虽然满头银发,但脸色健康红润,连皱纹都不明显,说话声音底气十足,她坐在沙发里,抱怨着:这大礼拜六的,晓雪还带着孩子过来看看你,姜海连个面儿都不露……克庸:他因为工作忙,说是晚点过来。您就别挑剔姜海了,老跟姜海较什么劲……淑兰顿时不满,一本正经的:我七十岁了能跟sun子辈儿的人较劲?……你爸带着大老婆生的孩子跑去香港时你才两岁,我也才二十岁,就一直带着你,穷得天天到菜市场拣菜叶子。粮食困难的时候,我还记得你煮了四个汤圆,自己吃了两个,剩下两个用小勺刮得就剩个糖心儿了,还给我留着呢……还有文革那时候……咱们什么没经历过,妈不是个心窄,跟人较劲的人……克庸也坐在沙发里,沮丧地,沉默。
淑兰继续:……那时你非要离婚,非要前一窝后一块地这么过日子,结果刘颖跟你过了不到六年就暴死,真是暴死,从查出来得肠癌到死就三个月……然后你又结婚,现在搞得家里关系这么复杂……克庸:没什么复杂的,不就是姜海吗,您就容不下他……淑兰不满的:刘颖死的时候我怎么跟你说的?---无论如何也得帮她把孩子养大……克庸:那是道义上,反正您心里不喜欢他。
淑兰:你说这些话有啥意思,他都三十岁成家立业的人了,你还让我怎么喜欢?我把他搂怀里?!你对姜海……唉,我一直不想把话说得太明,刘莹尸骨未寒你就跟旭珍结婚,你觉得对不起刘莹,就拼命对姜海好,对安忆不好,你不亏心啊?……克庸流露出一种极端的无奈,沉默。
淑兰:……其实你也别糊涂了,姜海人家有亲爹,而且比你有钱,他心思不会在你这里,现在事实不就明摆着。我怎么能让姜海趁着你生病就把公司据为己有……说是为了防备万一把股份送给安忆,哼!现在他收回股份这也没什么,可梅竹跟我说安忆现在工作上什么都问姜海,让姜海支持他,姜海是想遥控安忆……克庸看着母亲,突然制止,又哀求的:您什么也搞不懂,别说了。
淑兰:有什么我不懂的?我还跟你说,姜海那孩子靠不住,让你最信任他喜欢他,好像对你最衷心,可实际上一肚子鬼心眼,笑面虎,那就是林彪那样的jian臣……克庸有些哭笑不得的。
淑兰:你不信?人都说三岁看老,姜海姓格随他a,温和棉软,什么都在心里,不急不恼什么都能忍,可越是这种人狠起来比谁都狠。刘莹死的时候,我心里那个难受,哭了多少场,连安忆都哭得伤心,姜海一滴眼泪都没掉,你说那孩子心得多硬……克庸流露出身体不适的表情。
淑兰看在眼里,心疼的,唠叨地:算了,不该提这些……你以后早上起来跟我锻炼身体吧,你还不到六十岁就脑血栓,差点命都没了,妈七十几岁了还能走两里地。以后早上让司机小孙把咱们俩一起带公园去,住这个破别墅真不方便……你跟旭珍一起去旅游,什么欧洲巴黎游的,别想着公司赚钱那些了,那都是身外之物,对安忆也是,别想那么多,儿孙自有儿孙福……克庸好像在出神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