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半的街巷光明敞亮,一半街巷仍旧被黑暗占领。狮子在楼顶缓步行走,像是一个巡逻的士兵。
今夜负责巡视王都区的是狼人和哨兵向导,有人看到了狮子,纷纷冲它挥手打招呼。
巴巴里狮并不理会,它在钟楼徘徊了一段时间,东张西望时忽然发现,大钟上的钟锤重新被装了上去,链接大钟和横梁的也不再是固定的锁链。
它能摆动了。
狮子抬起了爪子。
“等等。”有人忽然喝停了它。
狮子往一旁跳开,回头便看到谢子京和秦戈正从楼下爬上来。
“再等两分钟。”谢子京看了看时间,“你可真能跑。”
夜风清爽,带着些微五月的暑气。王都区上空的天顶少受城市光线污染,能看到清朗的星子在宝蓝色的苍穹里列布出无法分辨的形状。地底人的歌声从远处传来,夹杂着笑声和鼓声。人们攥着酒瓶和酒杯,与朋友或陌生人轻轻碰击。
剑吻鲨从远处缓慢游来,承托着一身的星光。
“就是现在。”谢子京说。
十点整。
巴巴里狮伸爪推动了大钟。
第一声巨响令狮子吓了一跳,还趴在秦戈肩上的长毛兔更是迅速抓住了自己的长耳朵。
钟开始晃动,它前后摇摆,钟锤频频击打,悠远的钟声一声紧接着一声,像涟漪,像澎湃的浪,往看不见的远处滚滚而去。
“每天早晨六点,晚间十点,黑兵都会敲动一次这口大钟。”谢子京告诉秦戈,“它负责唤醒王都区,也负责告诉王都区,夜深了,要休息了。”
秦戈笑着在钟声里问他:“为什么一定要敲钟?”
“敲钟是为了告诉王都区的人,黑兵还在,它在保护王都区。”谢子京冲秦戈狡黠一笑,“不是谁都能接触这口钟的。我刚刚去见了哨兵向导的首领,从他那里得到了权限。”
秦戈:“你要这个权限做什么?”
钟声仍在震动。谢子京靠近了秦戈,几乎紧贴着他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