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考了精神调剂师的执业资格证,但秦戈从来没正儿八经地运用过。
精神调剂师的考核难度极高,全国登记在册的也不过是五个人,秦戈就是其一。
他是危机办目前唯一一位,可以在他人“海域”中进行浮潜、深潜、巡弋甚至拷问的向导。
只是危机办里的哨兵基本都有向导作搭档,向导本身也可以自我疏导,除了每年在新员工到来的时候按照程序要求潜入他们的“海域”进行巡弋之外,秦戈暂时还没机会发挥重要作用。
巡弋“海域”不是一件让人愉快的事情。秦戈总觉得,潜入他人“海域”中窥视秘密和情绪的自己,是在粗暴地冒犯别人。
对高天月这样的安排,他实际上有些难过,还有些愤怒。但这些都没有表露在脸上。
最遗憾的是,档案室里的东西他还没能彻底看完。
骑着电动车离开危机办时,秦戈瞥见个穿黑色皮衣的高个子男人正靠在传达室的窗边,跟传达室大爷讨烟抽。秦戈只看得到他侧脸,鼻梁又挺又直。
一头大狮子趴在传达室门边,张开血盆大口打呵欠。
“小秦,出去呀?”大爷忙里偷闲喊了一句。
“去办事。”秦戈说。
电动车在减速带上颠簸,陌生的男人转头瞧了他两眼,秦戈没看见。
二六七军区综合医院是一所专门为特殊人类服务的医院,占地面积中等,区域划分清晰,在地下还有供地底人使用的医疗区。
医院很严格,无论是谁,来访都必须刷身份证。当系统显示来访者是特殊人类时,则要接受另外的检查,比如哨兵向导得释放自己的精神体进行查验。
秦戈在门口耽误了几分钟,进入医院时发现言泓已经在门诊楼等待自己。
言泓是秦戈的大学同学,现在在二六七医院里干行政工作,每天的朋友圈配图不是“努力加班鸭”,就是“食堂开门了,冲鸭”。
他亲热地搭上秦戈肩膀:“今晚来个约会吗?请你吃饭。”
秦戈:“吃什么?食堂?”
言泓:“我们食堂闻名院内外,出了院的病人和家属都忍不住常常回来,就为了那一口每日套餐。”
“我了解情况之后还要回一趟单位。”秦戈甩开他的手,不想听他胡扯,“长话短说,彭湖医生到底是你院什么人物?”
“二六七胸外科最好的医生。”言泓把手立在胸前,做了一个剖开的动作,“等着上他手术台的病人都排着队呢,前两天那什么上市公司的老总不是急病吗,他的主治医生就是彭湖。现在彭湖急,医院急,病人也急。他那问题一天不解决,他一天就拿不了手术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