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鸿生的话又回到阮君烈的耳畔,还有他春水一样表情。
阮君烈咬碎银牙,呼吸都烧起来。
那个时候,叶鸿生就露出反相,他已经想好了……
他是有预谋的。
他的行动那么迅速,干得那么漂亮!彻底!
阮君烈捉住画框,将它猛拍在桌角上。玻璃框瞬间被拍碎,清脆地响着,哗啦一声,碎成一地。阮君烈将扇面扯出来,将这幅该死的画撕成千条万缕。如果可以的话,他真想回到上一次见到叶鸿生的时刻,把叶鸿生彻底撕碎!让他的灵魂都碎成一片片渣滓,再也拼不到一起!
阮君烈将一捧纸屑扔在地上,将桌上的所有东西挥落下去。
当时他在做什么?
阮君烈自嘲地笑一声。他被叶鸿生迷得要死,心疼得要命,差点就舍不得走,晚上睡觉都梦到他,魂牵梦绕地想念他……阮君烈冷笑着,咬牙切齿地诅咒……
但是,当叶鸿生的音容笑貌浮现在脑海中,一阵锥心的痛意刺破了他的心房。
宾卿怎么会是叛徒?
泪水顺着阮君烈的脸颊滚下来。
阮君烈闭上眼睛,痛苦地回忆着,叶鸿生曾经的忠诚、他在战场上的勇敢表现一一闪现在眼前。那是披肝沥胆一样的奉献精神,阮君烈认识的人,没有一个可以与他相比。
叶鸿生的眼眸是那么美,那么多情。
阮君烈回想起他看自己的样子,那是怎样一种赤胆忠心。阮君烈至死也不会相信那全是骗人的!还有他温柔而火热的亲吻,快要融化一样的热情……
叶鸿生说过的情话,没有一句像是假话。那多么像是真正的、至死不渝的爱情!
阮君烈好像万箭穿心一般,快要死在看不见的刀兵之下,心血枯竭而死。他无法承认眼前这一切。
书房里发出一阵巨响,伴随着嘶吼声,接连不断。
楼下的卫兵被惊动,惊恐地窃窃私语,最后还是跑上楼。
卫兵打开书房的门,小心翼翼地伸出头,看到阮君烈一个人站在狼藉之中,书房的家具被他砸毁大半,溅开七零八碎的木片。窗子也被他打破了,变成个黑窟窿。
阮君烈眼睛里布满血丝,手上粘着血,好像负伤的野兽一样,兀自喘息着。
卫兵紧张地叫一声:&ldo;长官?&rdo;
阮君烈命令道:&ldo;发电报给十五师,让他们立刻掉头,急行军,撤回来。&rdo;
卫兵愣住,说:&ldo;十五师不是刚去?&rdo;
阮君烈冷笑道:&ldo;我们自身难保,救不成别人。&rdo;
卫兵急忙表忠心,说:&ldo;长官,警备师会死守住的!&rdo;
阮君烈瞥他一眼,嗤笑道:&ldo;光死守有什么用?&rdo;
阮君烈从腰里抽出军刀,刀锋泠泠闪着光。
阮君烈用手试一下刀锋,目露寒光,说道:&ldo;只有十五师这样的雷霆之师,才能杀了他!&rdo;
第66章
风云突变,计划赶不上变化。
第十二集团军司令部向十五师发出十万火急的指令,命令他们撤回支援。
彭乡,警备师匆匆忙忙钻进掩体,做好迎战准备。七十三师伫立在山顶上,将原先向外的炮口统统转向,对准小镇。炮筒黑压压一片,无声地威胁着。
不等日落时分,警备师摆好迫击炮,开始攻击山上的炮台,两军激烈交火,山林发震。乡下的建筑条件有限,防御工事修筑得比较简陋,都是土垒的。七十三师居高临下,发动了雷霆万钧的炮击,接连把镇外的防线轰出几个坑。
警备师的士兵通常负责内勤,这一次冲锋陷阵,他们立刻显示出不足,顶不住压力,开始后退。七十三师士气大振,猿飞虎啸一般冲下山,占据了镇外的一些房舍,与驻军对垒。
双方僵持着,半夜又发生了几场枪战,警备师始终没有夺回失去的要塞。
彭乡的村民被惊动,连夜打点行李,举家逃难。
彭镇长跑去找阮君烈,喘着气,急赤白脸地问:&ldo;这么快就打上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