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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8章（第1页）

倾碧撇嘴说道：&ldo;肯定又是来攀亲的嘛，京城谁不想和咱们公主府沾点亲，带点故？有家人在这里做事，也够他们出去炫耀一阵子了。&rdo;

&ldo;倾碧。&rdo;垂珠低声唤道。倾碧悻悻闭上嘴，说：&ldo;我也没说什么呀，哦对了……夔王府当然也不错。&rdo;

看来垂珠在公主身边侍女中俨然居首，难怪公主也说身边人唯有她最为得力。

垂珠默然不语，用袖子遮住自己的手臂，依然静静跪在那里，她的头埋得那么深，以姿态明示自己不愿开口。

但黄梓瑕还是问：&ldo;垂珠姑娘，我想问问，你素日与魏喜敏的关系如何？&rdo;

垂珠轻声说道：&ldo;我们一起在公主身边服侍，十分熟悉，但若说进一步关系就没有了，毕竟侍女与宦官交往过多，也会……惹人闲话。&rdo;

她说到这个，倒让黄梓瑕又想起一事，问：&ldo;听说公主将你许配了他人，不日就要出阁？&rdo;

垂珠默然点头，但又摇了摇头：&ldo;原本定好下半年，对方虽不是什么名门大族，但也在鸿胪寺任职，是官宦之家。若没有公主，我是不可能嫁到这样的好人家的。只是如今……看来希望渺茫了。&rdo;

黄梓瑕也知道，对方原本就是看公主的权势，所以才愿意娶一个侍女，毕竟宰相门前七品官，同昌公主身边的侍女，只要消了奴籍，有旧主帮衬，那也是算是不错的一条裙带。而如今公主已死，一个侍女又怎么能妄想对方信守承诺，前来迎娶她呢？如今垂珠前路何在，恐怕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黄梓瑕安慰她道：&ldo;我想官宦之家毕竟信守承诺，断然不会因此而毁约的。&rdo;

&ldo;多谢公公良言。&rdo;她说着，却依旧是愁眉不展。

倾碧在旁叹道：&ldo;若不是公公帮我们说话，恐怕如今我们都已随公主而去了，能活命已是上天恩德，至于其他的，谁知道是否还有那福分呢……&rdo;

倾碧毕竟年少无知，一句话说出来，黄梓瑕便看到垂珠和坠玉的脸色都越发暗淡，想必心头压着的大石上又多加了许多重量。

落珮望着香炉中袅袅上升的青烟，茫然地说：&ldo;可是……可是我们有什么办法呢？公主做了那个梦之后，一直说潘淑妃要来取走她的九鸾钗，而九鸾钗……就那样在严密守卫的库房内不翼而飞了，你们说这不是咄咄怪事吗？明明是公主亲手锁进去，又是我们几个人亲手将盒子放到箱子里去，亲手取出来的，怎么就不翼而飞……最后，出现在平康坊，将公主刺死了呢？&rdo;

倾碧又悲又怕，哭道：&ldo;落珮你别说了……别说了呀……&rdo;

她们的声音淹没在周围的诵经声与哭泣声之中，就像无声无息消失在重锁之中的九鸾钗般。

黄梓瑕只能在心里默然叹了口气，再朝着她们行礼辞别，站起来走了出去。

公主一死，公主府中一片大乱。

相比之下，驸马家中带来的人，相对比较淡定。毕竟，他们是有地方可回去的人。

所以，黄梓瑕到膳房时，厨娘菖蒲依然坐在那里，制定着明日的膳食，只是脸上蒙了一层忧愁。

&ldo;杨公公，&rdo;她看见黄梓瑕到来，自嘲地拍了拍手中的册子，说，&ldo;无论如何，府里这么多人，总是要吃饭的，对不对？&rdo;

黄梓瑕示意她继续，然后在她对面坐下，说：&ldo;只是想请教您几句话而已。&rdo;

&ldo;公公请问。&rdo;她算盘打得噼啪响，俯头一项项对照着册子上的条目，紧抿着唇。

&ldo;钱关索被大理寺关押起来了，姑姑知道吗？&rdo;

菖蒲的手停了一停，然后低声说：&ldo;是，我知道。昨天晚上，他来找我打听他女儿的事情，刚好被大理寺的人发现了，我是眼看着他被带走的。&rdo;

&ldo;听说，他口口声声号称自己的女儿在公主府，甚至还拿出了一个金蟾，但府中却找不到他女儿的踪迹。&rdo;黄梓瑕凝视着她，菖蒲脸上最细微的表情也逃不过她的目光，&ldo;我曾记得姑姑对我说过，钱老板的女儿，是垂珠。&rdo;

菖蒲却十分从容，甚至连眉毛都没有动一下，依旧不紧不慢地打着自己的算盘：&ldo;是啊，昨晚我知道的时候，也吓了一大跳呢。原来垂珠并不是他的女儿，他女儿的手腕上，不是伤疤而是胎记，我一直都弄错了。&rdo;

黄梓瑕望着她，微微皱眉问：&ldo;原来是您弄错了吗？&rdo;

&ldo;是啊，一开始因为钱老板说女儿手腕上有个印记。我发现垂珠的手上有个痕迹，以为就是她了，就提了一下这件事，至于后来垂珠有没有约他见面，我却不知道了‐‐你也知道，我整日呆在膳房这边，事情又忙，哪有时间过问这个。后来钱老板拿了零陵香来感谢我，我还在心里想，果然是垂珠呢。&rdo;菖蒲说到这儿，终于叹了一口气，将手按在算盘上，怔怔地说，&ldo;可他被大理寺抓住盘问的时候，却说女儿的手上是一块粉青色的胎记，结果查遍了整个公主府也没查到，我后来悄悄问了垂珠，垂珠发誓说绝不是自己，公主身边几个侍女也都说垂珠绝没有私下去见钱老板……你说这不是怪事吗？到底钱老板有没有找到女儿？他偷偷见的人是谁？难道真像大理寺说的，他根本就是假借寻找女儿，其实是与魏喜敏勾结，盗取公主府财物？&rdo;

黄梓瑕细细观察着她的表情，问：&ldo;所以，姑姑对与此事，毫不知情，毫无关系，对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