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然问完了这几个要紧事,便很干脆的点头:“我在这里也是无牵无挂,正好去看看京都的繁华,我跟你去。”
说完之后,他又想起来一件事:“你还欠我三根银簪子,你说给我的,结果你带走了。”
宋绘月笑了一声:“给你。”
她从包裹里翻出来递给谭然。
谭然有了财富在手,又在黄庭的忙碌下换了身衣裳,吃了顿饱饭,也不要求睡个房间,直接在宋绘月门外打了个地铺,给她守门。
只是睡的太沉,银霄来的时候,他鼾声如雷,连身都没翻一下。
银霄瞪着地上这个突如其来的守门人,疑惑地敲了敲了门,等屋子里亮起了灯,宋绘月走到门后和银霄说话,谭然都没有半点要醒的意思。
果真是毫无心事的坦荡之辈。
“大娘子,太太她们和谢相公一家分了两条船走,晋王的行李都在谢相公船上。”
这一路回京,也并非一帆风顺,因此由谢舟假扮晋王上了船,实际上晋王避人耳目,身边连游松都没带。
所有的闲人护卫全都聚集在谢家和宋家两条大船上,若有变故,他们会立刻带着两家人弃船逃亡。
宋绘月知道一切妥当之后,便松了口气:“你饿不饿?”
银霄如实回答:“饿。”
宋绘月由于牵挂宋太太,也没吃多少东西,此时将一颗心放回去,也感觉到了饿:“走,我们去厨房里弄点吃的。”
她穿好衣裳,打开门,冷风还未来得及吹到她身上,银霄已经脱下他身上的大氅给裹上了。
这还是他看宋太太上船时,宋太太看他穿的单薄,特意叮嘱他添的衣服。
两人跨过纹丝未动的谭然,走到厨房,银霄交了两钱银子,进去寻觅吃食。
哪想夜一深,厨房里也是冷锅冷灶,宋绘月举目四望,看到梁上熏着一条腊肉,又找到几把晒干了的萝卜,又从坛子里挖出来一碗咸菜,她边淘米边对银霄感叹这两钱银子实在花的太贵了。
银霄劈柴烧火,让饭锅子在火上咕噜着,宋绘月又翻出来一条咸鱼,用力刷掉一层黑泥,她丢进了饭锅子里。
银霄使出刀工将腊肉切成薄片,交给宋绘月。
宋绘月大刀阔斧地架起锅子,开始展示自己起伏不定的厨艺——时而难吃,时而很难吃。
“熟了熟了……快拿碗来……她娘的,忘记放盐了……”
银霄默默把碗递过去,心想大娘就是厉害,短短几次下厨,厨艺就突飞猛进,能炒熟了。
两碗菜,一条咸鱼,一大锅米饭,架在了桌子上。
宋绘月吃着咸鱼,边吃边咔咔地往外吐鱼刺:“鱼香也怕刺多啊。”
银霄一手托着饭盆,一手拿着饭瓢,将饭菜一拌,舀起来往嘴里塞。
宋绘月将酥了的鱼刺在嘴里嚼的嘎嘣作响:“我在京都的时候,好多事都忘了,就记得有一年特别冷,过完夏天没多久,就冻的加了厚棉袄,清辉穿的跟头熊似的,路都走不稳了,出门就摔个大屁墩。”
银霄鼓着腮帮子想笑,然而心有余而力不足,嘴巴实在是满的张不开,没能笑出来。
在宋绘月细细碎碎的话语中,银霄把这二钱银子吃干抹净,感觉很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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