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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页(第1页)

冬阳边伺候我坐下,边绘声绘色地说着,我正听得心惊肉跳时,却见夏至眼浮了层水光,心中一动,给冬阳使了个眼色,道:&ldo;去换壶丁香花茶来。&rdo;冬阳应了声,端茶出了房。我虽不知夏至入宫前的身世,但见她如此,便也猜到十中有九是和来俊臣有关,不禁暗生感叹,对夏至轻声道:&ldo;宫中朝中,被来俊臣祸害的人不知有多少,今日既然他遭了报应,你若想哭就痛快地哭吧。&rdo;果真不出所料,话音还未落下,她就已僵了身子,立刻泪如泉涌般,软得坐在了地上。我看她如此哭着,想起多年前那天牢一行,正出神时,就见冬阳匆匆走进来,见到夏至吓了一跳,缓了下才对我道:&ldo;郡王来了。&rdo;她说完,赶忙上前扶起夏至,替她擦干泪。我站起身,一边寻思着李隆基是为了何事而来,一边迎到了屏风处。忽然,一股酒气扑鼻,一个人影摇晃了两步,砰地撞在了屏风上,我忙伸手去拉,他身后两个内侍已经稳稳扶住屏风,惊得对视了一眼。&ldo;永安,&rdo;李隆基眯起眼,定定看着我,道,&ldo;我很开心。&rdo;我知道他指得是来俊臣的死,边掩住鼻子,边点头笑道:&ldo;我知道,快先进去吧。&rdo;他紧扣着我的腕子,靠在我身上,任由我扶着进了房,我直接将他带到床上,替他脱靴盖被,忙完后才吩咐夏至去备热汤,冬阳则早已端来了热水。我接过温热的湿巾,为他擦了脸和手,他始终靠在床边,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也不说话,也不闭目休息,看得我有些莫名。我将湿巾递给冬阳,接过夏至手中热汤,舀了一匙,凑到他嘴边道:&ldo;快喝了,喝完赶紧睡一觉。&rdo;他了小半口,重叹口气,打趣道:&ldo;娶进门大半年,竟到今日才喝了你一口汤。&rdo;我又舀了一匙,笑道:&ldo;你若再口没遮拦,我就把你送到正妃宫里了。&rdo;他摇头一笑,没敢再说什么,继续喝了几口汤,便迷迷糊糊地睡了下去。我替他放了床帐,坐在了帷帐外,估摸他这一睡怕要明日了,便吩咐内侍去准备他明日的衣裳,正拿起书准备静心看时,夏至已疾步走了进来,脸色青白地盯着我。我心头一跳,放了书,示意她近前,低声道:&ldo;又是什么事?&rdo;她扫了眼床帐处,低声回道:&ldo;王妃那处出了事。&rdo;王寰那处若有差错,十有八九是腹中孩子的事。我忙道:&ldo;说下去。&rdo;她紧着声音,道:&ldo;白日王妃和郡王大吵了一架,郡王甩袖而去,王妃一时心火上来摔了东西,也动了胎气,此时沈太医已来了,说胎儿定是保不住了,让郡王赶紧过去看看。&rdo;我蹙眉看了眼床那处,暗骂他沉不住气,走过去叫了他数声,他却已醉得人事不省,若要他去,怕是不可能了。可此事已发生,太原王氏绝不会罢休,必会将此账尽数算在李隆基头上,若是传入皇祖母耳中,也不知会如何惩治……我正想着对策时,外头已传来隐隐吵闹的声音,竟是冬阳和人争了起来。我心知不能再耽搁,忙对夏至道:&ldo;去将冬阳唤进来,紧闭宫门,就说郡王睡下了,&rdo;我又寻思了一下,索性放了书卷,起身道:&ldo;随我出去看看。&rdo;我站起身,理了理衣衫,带着夏至走出宫,站在石阶上,看着石阶下的几个宫婢,她们的眼和脸,都夹杂着畏惧和隐隐的恨意。我暗叹口气,冷声道:&ldo;郡王已经睡下了,若有事明日再说吧。&rdo;西凤恭敬行了礼,沉声道:&ldo;王妃那处已有小产迹象,若是郡王再不去,怕来不及了。&rdo;我静看着她,不发一言,直到将她看得垂了头,才沉默着转身而回,令人紧闭了宫门。待回了殿,我坐回到卧榻上,拿起方才读了一半的书,继续看起来,终究是满心纷乱,过了好一会儿,也没读下十个字。夏至满面疑惑地盯着我,冬阳则已沉不住气,低声道:&ldo;此事本和夫人无关,可这一露面,再紧闭了宫门,传出去就真成了夫人的错处了。&rdo;我依旧盯着书卷,随口道:&ldo;你们可以私下递出话,说我善妒成性,是郡王一时情迷,才误了今夜事。&rdo;她两个惊得对视一眼,不解看我,我轻声道:&ldo;你们两个都是自幼跟着郡王的,我也不妨明说,若是因我善妒而致此事,最多是被责罚嫉恨,若是郡王因此得罪了太原王氏,绝不是一两句就能善了的。&rdo;冬阳欲要再说,已被夏至拉住了袖子。夏至深看着我,行礼道:&ldo;奴婢退下了,夫人早些休息。&rdo;我点点头,看着她二人退出去,才紧捏着书卷,头一阵阵刺痛着。女人的嫉恨,本是因着男人的三心二意而起,可最终嫉恨的却是害自己失宠的女人。我又何尝不想避开这祸端?可即便是避了,也有牵连,倒不如就势将错都引到自己身上,若他醒来能好言好语地哄了,终归是夫妻名分,天长日久的总有化解时。房内外都静悄悄的,我几次起身想唤醒李隆基,都是徒劳,直到天蒙蒙亮了,他才呻吟了一声,低声叫着水。我倒了杯凉茶,扶着他坐起来,喂着他喝下,又在床边静坐了半个时辰,他才勉强睁了眼,盯着我看了半晌,撑起身靠在床边,哑声道:&ldo;占了你一夜的床,你就如此瞪了我一夜?&rdo;我咬唇看他,过了会儿才道:&ldo;王氏的孩子没了。&rdo;他惊看我,道:&ldo;什么时候?&rdo;我低声道:&ldo;昨夜。&rdo;他闷了片刻,眼中闪过一丝痛意,道:&ldo;怎么不叫醒我?&rdo;我道:&ldo;我叫了数次,你根本都听不到,&rdo;顿了顿,又补充道,&ldo;你来我这处时,已经小产了。&rdo;他静坐了片刻,起身就走,脚步尚有些虚,却越走越急,片刻已出了宫门。我暗叹口气,心中也是隐痛着,手脚早已酸麻,缓了片刻才起身,走到宫门口,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脑中一片空白,直到有人轻咳了声,才侧过头。沈秋背着药箱,衣衫被晨风轻掀起,瑟瑟而动,他立在几步外深看着我,细长的眼眸深晦难测。我无力地扫了他一眼,没有说话,转身回了宫,他慢步跟在我身后,进了房才轻叹口气,道:&ldo;王氏怕是再不能生育了。&rdo;我倒茶的手一顿,没有答话,想到那眼眸灵动的女子,亦是心痛。他斜靠在案几侧,接过我的茶,轻声道:&ldo;你可知,昨夜赶走王寰的侍女,意味着什么?&rdo;四十新怨(2)我吩咐夏至备下早膳,笑道:&ldo;一夜未眠,一起用膳吧。&rdo;他笑着点了头,靠在案几侧,趁着等候的空闲,闭目休息。本就是旧识,我也没太过客气,随手收整着昨夜的书卷,一册册放好后,夏至已备好一切。待用完膳,他才放了筷,出声道:&ldo;此事虽不致死罪,活罪总是难免的。&rdo;我看他清淡神色,不禁暗叹他早已算清了这一切。如今天下仍是武家为尊,皇祖母可以为了皇威杀我,但绝不会为了外姓人来杀武家人,况且她多年来有意打压李家血脉,曾数次赐药给诸位郡王的姬妾落胎,此中微妙,正是我的生机。我放了筷,道:&ldo;所以才要先吃饱肚子,再去亲自请罪。&rdo;他摇头一笑,轻弹了下茶杯,道:&ldo;既如此,我也就不多劝了,伸头缩头总要有一刀。小人会在尚医局会备下疗伤药,随时恭候夫人。&rdo;我听他语气轻松,不禁又笑又气:&ldo;好,若是医不好,唯你是问。&rdo;他点点头,起身背上药箱,沉默了片刻,道:&ldo;我若医不好你,自有人拿我问罪。&rdo;我明白他话中所指,顿时沉默下来。待沈秋离开后,我吩咐夏至与冬阳禁足宫中众人,着了身素色衣衫,未有任何首饰妆容,独自到王氏宫前,素身直跪,自请罪责。李隆基不过是个未有权势的郡王,我若不加争辩跪地请罪,便是临淄郡王的宫内事,旁人绝难插手,传入殿中,也算是给了皇祖母一个交待。想到此处,却是愧疚难安,这一跪是权宜之策,又何尝不是一场算计。望门之女,嫁入皇室,却要饱受冷落之苦,本是天大的喜事,如今却变成了终身的憾事。自完婚后,除了崔氏姐妹的有意刁难,她从未真正对我如何,不管是碍于李隆基的偏宠,还是别的什么,说到底,错不在我,终是因我而起。日头渐升起,王氏宫中因我这一跪,宫门紧闭,未有一人露面。我垂头盯着地面,什么也懒得想,看着影子自身前慢慢消失,才发觉已是晌午。因是寒冬,膝盖早就在半个多时辰后没了知觉。不禁想起了多年前李成器在雪夜所跪的那一夜,那时有冰雪在膝下,必是比此时更难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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