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受了伤,平时活蹦乱跳的半大小伙子脸上疲惫尽显,很快就睡着了,护士配了药来给他输液都不知道。
病房条件不错,有陪护床,但商濛濛还是坐在了弟弟的病床边,等着输完液再去睡。
燕淮不知去哪儿了,应该已经走了吧。她拿出手机,点进被各种广告推销塞满了的短信箱,给他发了条客气到不行的感谢短信。
帝都四月中的天气早晚还是有点凉,再加上连惊带吓,又没吃晚饭,商濛濛将病房空调打开还是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一件质地略薄的藏蓝色男士风衣从天而降,是她熟稔的味道——淡淡的木质香调,夹杂了一丝烟草味,混着男人特有的荷尔蒙的味道,又欲又高级。
带着他的体温。
商濛濛仰起头,就见燕淮将一个三明治和一个玻璃瓶装的牛奶递过来,“吃点东西吧。”
本来就已经饿了的商濛濛犹豫一瞬接过来。牛奶被加热过,带着微微烫手的温度,抱在手里非常暖和。
撕开三明治的包装纸,咬了一口,她问:“你不吃吗?”
商濛濛的眼睛长得俏而艳。
标准的杏核眼,又大又圆,眼尾较长,明显上翘。
不经意看人时,像是漾着泠泠的水光,将人裹在其中。
婉约柔艳中带着点女孩子少有的锋利。
就像她这个人。
“我喝了牛奶。”燕淮顺势坐在了另一张椅子上,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两人的影子被床头灯投射在地板上,一长一短重合在一处。
商濛濛垂着眼默默吃东西。没一会儿就觉得不自在起来,总感觉男人的视线不带任何重量轻飘飘地落在她身上。可当她抬眸,却发现燕淮不是在看手机就是在看窗外。
咽下最后一口三明治,她再次向燕淮道谢:“今天真的谢谢你,否则我一个人肯定手忙脚乱的。天晚了,路上开车小心点。”
说完,将他的衣服递还回去。
逐客令的意思明显。
燕淮确实没什么理由继续留在这里,他站起来,接了衣服随手搭在胳膊上,“有事可以给我打电话。”
说完,燕淮自嘲地想,她百分之一百不会主动联络自己。
从病房出来,他没有直接去取车,而是站在诊疗楼的一楼大厅外。
夜风拂面,远处高楼的流光外墙上霓虹闪烁,映在男人眼底成了大小不一的光斑。
从口袋里拿出烟盒,抽出一支烟叼在唇间,揿出打火机的火。一阵夜风吹来,小小的一团明蓝色跳跃着被风吹灭。
他又揿了一次,风依旧没挡住。
燕淮咬着烟,摩挲着打火机的花纹,想起来这个打火机还是商濛濛送他的。
她很喜欢送他东西。
打火机、领带、袖扣、衬衫……甚至连现在用的那支电动牙刷也是她买的一对儿,一蓝一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