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我不是社恐;其次,我开始社恐。
去参加他公司年会还好,我就是个混吃混喝的,最多被他领着叫些人,叫完就没我事了。可谢师宴上我肯定是主角、是被关注的焦点,说不定还要被要求发表感言,说不定杨复的熟人们会向我敬酒,说不定杨复会让我向我老师们敬酒……
有的人活着,但他已经死了。比如我。
有的人活着,本来不用死,但他想死。比如我。
再说了,请我同学?我哪来同学给他请?
就我和那群傻x的关系,他们得以为这是鸿门宴吧,他们刚进来我就关门放一百只饿了三天的没打过疫苗的疯狗的程度。
我唯一能请、愿意请的,顶破天了也就是一个我一直在尽力避嫌的池郑云,但杨复肯定不愿意。
我立刻拒绝:“都毕业了,还请什么。”
他说我:“这么大人了,真的是一点事儿不会。你又不是高中毕业就不混了,这叫扩展人脉,懂不懂?你学校里那些老师,你以为就单纯是个高中老师?谁不沾亲带故的?说不定里面就有认识你以后大学老师教授的。还有你那些同学,以后都是关系。”
“我跟他们没关系。”我说。
“没关系你就得有关系啊。”他苦口婆心道,“这是个人情社会,懂不?”
我只好直说了:“你非要请的话,请老师就行了,同学我不想请,我跟他们关系都不好。”
“你整天不搭理别人,那关系是很难好起来。”他吐槽道。
我不理他了,去阳台上浇花。
他跟过来,说:“多多少少请几个,就请几个你稍微看得上眼的,行吧?”
“池郑云。”我说。
他不说话了,转身回沙发那儿去坐着。
我回头看着他,看了一会儿,他问:“还有别人么?”
“没了。”我说。
他又沉默了一阵,然后说:“他不行。”
我没跟他争池郑云行不行这个问题,只说:“那没了。说了不请。”
杨复慎重地考虑了一会儿,考虑到我糟糕的社交现状,觉得谢师宴确实没必要请同学,毕竟,如果同学考得比我好,那同学就抢我风头了,如果同学考得比我差,那多戳同学痛处啊。
夜里,杨复回去了,我正准备睡觉,很突然地收到了池郑云打来的电话。
我接了。
“黎川。”池郑云叫我,然后问,“睡了吗?”
“正准备睡。什么事?”我问。他这个举动有点反常。按照正常来说,他就算想和我通话,也会先发短信问我方不方便。尤其是这么晚了。这个时间段直接打过来不是他的风格。
池郑云说:“没什么很重要的事,只是想和你说说话。”
他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