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就不要带走了吧。”
初浔并没有停下,他将围巾装进了行李箱里,扣上后说:“我知道你不喜欢,但是我织了很久,还能用到的。”
他的言外之意是,留在这里,最终也是被丢掉,钟越无言以对。
他是不喜欢初浔喜欢的某些东西,比如那条围巾,围巾本身并没有问题,但是初浔在围巾一头用红色的毛线织出了一个小天鹅,那东西有些不符合身份,至少钟越觉得没法戴出去,围巾就一直放着,他没直说不喜欢,只是说不习惯戴围巾,没想到初浔心里清楚。
生活的确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才过得下去,他的妻子似乎比他更懂这个道理。
初浔也知道自己和钟越有某些地方不太合适,可世界上没有完美匹配的人,他觉得这些不是问题,原来这些……就是问题,还是很大的问题。
初浔的行李箱很小,他也拿不动太重的东西,回房间收拾的只是些他知道会被丢掉的东西,但他觉得还有用,离开钟家以后,他的生活就只有自己,他一个人,不在乎别人说这些东西合不合适了。
桌子上还躺着那盒巧克力,初浔提起,拎着行李箱,将巧克力抱在了怀里,然后走向房门。
“初初……”钟越像最后一声挽救,他从未觉得如此无力,前方的人影停下了脚步,钟越紧张地攥着拳头,他以为他会心软,他会留下。
初浔的手摆动了几下,他抹了抹眼角,然后将一切放下,走向钟越,他还是不争气地掉了眼泪,初浔抬起手,将从手机上摘下来的兔子挂件递给他。
“这个我很喜欢,”这只兔子陪伴了他好几年,初浔很喜欢旧的东西,此时,那只得意的紫色兔子躺在他的手里,对着钟越笑着,初浔捏着兔子耳朵,放进了钟越手里,“但我不想要了。”
这是一句很奇怪的话,有很大的逻辑错误,但是,钟越听懂了。
钟越跟着他下楼,乐姨也追了出来,初浔对乐姨僵硬地笑了笑:“乐姨,再见。”
乐姨捂住嘴巴,一行热泪掉了下来。
看着那个小身影,乐姨低声对钟越道:“那盒巧克力,他一直放着没吃,他说要等你回来。”
钟越心底一抖,不自觉地捏紧了兔子,看着那个小小的身影,提着行李箱,抱着巧克力,狼狈地走出了他的视线,和七年的生活。
作者有话要说:
要开始和裴裴斗智斗勇(眉目传情)了。
第23章
初浔拖着行李箱走出了钟家,他没有回头看一眼,他并不留恋这里,很奇怪,在他走出钟家的大门后,他感到如释重负,好像有什么大石落了地,他以为自己会恋恋不舍,会是颓败和丧气的,却跟自己想的完全相反。
他在里面待了多久,高永就等了他多久,此时,高永从车里下来,很有眼色,来接下他手里的东西。
他接过行李箱,把后车盖打开,箱子很小,他轻松放了进去,初浔手里的巧克力他没接,高永盖上车盖,低头看着他手里的东西,“这巧克力,怎么有点眼熟?”
初浔摸了摸巧克力的蝴蝶结,他都没有拆开过,一块也没有来得及吃。
“是别人送我的。”初浔说。
“云廷?”高永猜测。
初浔摇摇头,不过他觉得很奇怪。
高永说:“哦,我还以为是他买的,跟他买的那盒一模一样。”
初浔正在疑问,还没来得及多说,追出来的乐姨打断了二人的交流,乐姨远远地叫了他一声,初浔停下了和高永上车的步子。
他转回身,乐姨朝他奔来。
初浔走上前,乐姨匆匆拿出一张卡来,塞进了初浔手里,呼哧呼哧喘着气:“你,你要的……你这孩子走这么快,差点忘了,里面有三万块钱,你凑合着用。”
那边的高永挑了挑眉,靠在了车身上,初浔回头看见他的眼神,把银行卡推了回去。
“乐姨,我不需要了,我已经借到钱了,”初浔低下头说:“这张卡你收好,不要担心我,我没事的。”
乐姨还是坚持把卡给他:“你拿着,你拿着我放心,夫人说弥补你的,你这孩子什么也不要,你这不是傻吗?”
初浔没接,道:“夫人不欠我什么,以后就没有关系了,我想跟他们划清界限。”
才刚刚把字签了,就说出了划清界限的话,初浔不是这么冷漠无情的孩子,乐姨想,他这次恐怕是真被伤着了,乐姨疼惜地揉了揉初浔的脑袋,满眼担心:“你说你这么较真干嘛呀?做错事的是钟越,弥补你该拿着的,起码能保得住你以后的生活啊。”
初浔却乐观地笑笑:“我有手有脚,不需要这份弥补,不要担心我了。”
乐姨握住初浔的手,几次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还要说什么,钟家令人失望了,她这个多年的佣人也开始失望了。
“回去吧乐姨,”初浔说:“夫人还要您照顾,你自己也是,要照顾好自己,年纪大了,不要什么都亲力亲为了。”
乐姨很劳累,他看得见。
“家里几个姑娘是有眼色的,你倒不用操心我,”乐姨叹口气,“我只是放心不下你,初初,你可答应乐姨,以后可千万别这么大意了,一定要擦亮眼睛去选人了,你没有信息素并不是大事,总有人会不介意的,你这么懂事,该值得更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