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脸色发青的顾西野不搭腔,看样子是想把吵吵闹闹的沈潮赶出病房。
蒋为宁从背后捅了不会看眼色的沈潮一把,“你这个嘴别瞎说,手术都成功了,现在就是昏迷而已,过一阵就醒过来了。”
过一阵就醒过来了。
顾西野这一阵已经将所有在神外领域排的上名的大夫都找了一遍,甚至联系到了国外的教授,可是没有人能对齐楚的情况给出一个合适的判断。
除了‘等’,没有别的办法。
叶维安也说:“昏迷时间不到三个月是不能判定为植物人的,他现在大脑功能一切正常,醒过来的概率很大,至少比真正的植物人要大的多。你可以尝试去刺激他,多和他说话沟通,或者采用一些植物人的刺激手段,让他对外界的刺激产生反应,从而醒过来。”
于是顾西野把齐楚转移到了专业的疗养院,选择最顶级的看护和待遇,外加各种各样的保养品和补品,可以说齐楚闭眼睛睡觉的每一天,都在烧钱,他成功化成一只吞金兽。
用金钱堆砌的良好照顾让齐楚其实没有变化多少,没有躺在床上的枯怵和过度消瘦,穿着浅蓝色的病号服,枕在松软的鹅绒枕头上,他更像是在安稳地睡觉了。
有时候顾西野坐在床边深深望着他的时候,还能看到他的睫毛轻颤,仿佛下一秒就要睁开眼睛一般。
转入私立医院的第一周,老家的几个亲戚总算知道了消息,齐守财代表全家,到了京市。
看见齐楚昏迷不醒的样子,齐守财也是唉声叹气,一个劲嘀咕这可怎么办。
在他们老家,那人只要伤到了头,躺到床上了,少了一个月,多了三个月,铁定就没了,就没有例外的。
扭头看见守在侄子床畔的年轻男人,齐守财觉着他比自己第一次见到时瘦了不少,性格好像也变了,看着沉闷闷的,半天也不吭声。
齐守财其实想把齐楚带回a市,无论如何,他都是自己的侄子,怎么也得自家人照顾。
这小男朋友到底非亲非故,也扯不来一张合法的结婚证,要是哪天撒手不管了,可怎么办?
于是他劝,“你把他交给我吧,你还年轻,也别在这一棵树上吊死了,再找个去吧。”
顾西野蹙眉,没听懂齐守财说的是什么疯话,毫不犹豫拒绝道:“不可能。”
齐守财没被顾西野的冷脸唬到,“你现在说什么都好听,哪天你要是烦了,不管他了怎么办?你这么年轻,哪有这种心力啊?”
“不会有那一天的,”顾西野像是一潭死水,话说的也凶狠,“除非我死,不然谁也别想把他从我身边带走。”
顾西野几乎住在了疗养院里,他很少回家,世界里似乎只剩下昏迷不醒的齐楚这一点点事。
有时候只是盯着专业医师给齐楚眼前挂五颜六色的小灯球,耳畔放各种流畅轻音乐和广播频道进行治疗,他能坐着看一下午,也不觉得时光荒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