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瑶看了钱贵家的片刻,才挥手让紫苏等人下去。而后直言道:&ldo;不知你想与我说些什么?&rdo;
钱贵家的见四下再无他人,而屋子的门也给关上了。便往前一步径自跪下坚定道:&ldo;奶奶,奴婢今后便是您的奴才,有任何吩咐奴婢定当竭力相辅。&rdo;
连瑶也不让她站起来,只好奇道:&ldo;钱妈妈说的什么话?我怎么听不懂,母亲将你给了我,自然就是我的人啦。&rdo;风轻云淡地斜了跪着的人一眼。
钱贵家的抬起头,睁睁地望着连瑶,自己该怎么说?
&ldo;方才奴婢回了连府,大太太问起了奶奶您平日的行为、起居。&rdo;
钱妈妈的出声,并没有让连瑶收起那副随意的脸色,&ldo;母亲关心我,找你去回话也是正常的。&rdo;
钱妈妈见了又道:&ldo;奴婢是一切都为奶奶您想着,任何不该说的话都没透露一字。&rdo;
难道这主子从来没有打算过用自己?可丁氏那里自己已经撒下了谎,是回不去了。如果连瑶这边也不收自己,那岂不是两头落空?不对,连瑶想要摆脱大太太,那就说明肯定是要用得着自己的。这么一想,钱贵家的便不如刚才那般慌张了。
&ldo;我这又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妈妈你的话似乎是欠妥吧。&rdo;连瑶身子往后一仰惬意地说道,而后不等那变了色的人开口又继续道:&ldo;钱妈妈的意思,我明白了。&rdo;
钱贵家的心里喜极而涕,当下激动地望着连瑶,这位深不可测的主子,总是能让自己时刻保持着揪心的状态。先是当头一棒而后又给个好脸色,永远都捉摸不透她真正的意思,如今听了这话才方放下了心,忙俯视着连瑶,自口袋中将那仓库的钥匙递上前去期盼地道:&ldo;那奶奶,这钥匙……&rdo;
连瑶又是一摇头,后者看得又是心里犯慌。
&ldo;既然钱妈妈如今执这种态度,那帮我照料着库房又有何妨?&rdo;连瑶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ldo;这……&rdo;钱妈妈有些为难,她可不信连瑶就这么相信了自己。但多年与人打交道的她立马又镇定道:&ldo;奶奶有吩咐,奴婢自是鞠躬尽瘁。不过奴婢人老年迈,不如奶奶身边的人清楚,怕怠慢了奶奶的事情。这钥匙不如就交给奶奶身边的姑娘,让奴婢偷会闲。&rdo;
钱贵家的这话越说越卑微,直把连瑶看得心里都乐开了花。她倒是真不糊涂,笑盈盈道:&ldo;钱妈妈既是有心,那便就这样吧,回头我让紫苏去找你。&rdo;
钱妈妈忙点头称是,好不容易将这烫手的山芋给丢出去了。若是这钥匙一日在自己身边,那自己在重影阁在连瑶身边便一日过得不得安生。
&ldo;哟,钱妈妈你怎么还跪着?你是有资辈的老人,快快起来。&rdo;连瑶好似方注意到钱贵家的还跪在地上一样,忙客气着招呼她起身。
钱妈妈谢了恩而后才站了起来。
犹豫着又上前道:&ldo;听说奶奶要将春肜给遣回去?&rdo;
连瑶本半眯着的眼睁开,似是有些不悦,慢慢道:&ldo;嗯,是有这个意思。不知钱妈妈可是觉得有什么不妥?&rdo;
钱贵家的早不敢立即提让她闺女来代替春肜位置的话了,只吹捧着道:&ldo;奶奶英明,这春肜本就是个不能留的人。&rdo;
连瑶不解,但想到上次她们二人互相撕扯时破口大骂的话,便问道:&ldo;不知妈妈你这话是什么意思?&rdo;
&ldo;奶奶您许是也知道奴婢,奴婢本来是想要让春肜做我家儿子的媳妇的。&rdo;钱贵家的说着特地瞧了连瑶的神色。
&ldo;妈妈现在是还有这意思?&rdo;连瑶状似随意,笑着调侃道。
&ldo;不、不敢。奴婢也是最近知道的,其实春肜那骨子里就是个不安分的,以往在连家的时候不止勾搭过老爷,还想往大爷床上爬。奶奶早早打发了她是明智的,将这么一个祸害留在身边,早晚会动了其他的心思。&rdo;钱贵家的一副忠心恳恳地提醒着。
连瑶听了一皱眉,女孩子的名声怎好这般抹黑?春肜在自己身边也不是一两日了,她虽然是一心想往上爬,或许有些心计有些野心,但是断不会做出这等荒唐的事来。上次听到钱贵家的那般说春肜,自己心里听了也是实在不舒服才没有顾忌她一个老人的面子给了她一顿板子。
&ldo;这种事,你是从哪里听来的?&rdo;
见连瑶不悦,钱贵家的自知说错了话。但是话已出口,只得硬着头皮说下去,否则就真的成了故意抹黑她了。这春肜不肯做自己的媳妇,也怪不得自己不顾她一个未出阁的女子颜面了。&ldo;奶奶,这连府上下都晓得的,只是后来太太听到了之后才让人给压下去的,您要是不信,问问身边的几位姑娘,肯定都听过的。&rdo;
钱贵家的说的极为自信,好像真有那事一样,让连瑶不信都难。
忍不住低头深想,难道真的只有自己被蒙在鼓里?春肜,她以前还真干过这种事情?
&ldo;好了,你刚从连府回来,便回去歇着吧。&rdo;连瑶状似很累地一摆手道,不想与她多谈。
钱妈妈看着连瑶,似有话未说,但是又不敢贸然开口。连瑶看在眼里,笑着道:&ldo;你闺女妙珠,明日让她去找齐妈妈,看能安排个什么差事。&rdo;
钱妈妈欣喜若狂,连忙直点头。不管怎么说,只要进了这院子,机会总是会有的。
见到钱贵家的出了屋子,连瑶的手立马抚上额头,春肜……春肜,都是马上要离开的人了。算了,以前种种再追究弄清楚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