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好心思……
乐霖垂下眼来,立刻端起案桌上茶壶,将水倒在方帕上,又连忙推开窗户,唤来素媛抬了几桶水泼洒地面,又吩咐素翎做些小菜。
美其名曰,清扫房屋,登堂入室;取其名曰,五脏已空,需小菜果腹。
她只等,簸箕立起,引线捉麻雀了。
为做得像些,她佯装不适,以换衣为名,支走素翎与素媛。
此时房门紧闭,她快速换衣,只是这衣衫才换到一半,却听到卫玠质问素媛为何站在门外。
身上怕是或多或少沾染了桦树花粉,卫玠若是真如父亲所说……
她连忙将桶中剩余清水倒在身上,对门外大声斥责道:&ldo;卫公子,妾不慎身浸清水,此时进来怕是多有不便。&rdo;
卫玠才将手放在房门上,这一刻他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只是想不通,她好好的浸湿了衣衫?
&ldo;如此,我便在房门待你。&rdo;
乐霖皱起眉,赶紧快速的换着衣衫,警惕的看向房门。
两天换衣皆为他,当真是孽缘。
&ldo;乐家女郎?&rdo;
许久听不见她的声音,这黑衣人说坎园尚有同党未捉全,安静让他不安起来。
&ldo;乐家女郎?&rdo;
他急忙敲门,却得不到任何反应,心焦,让他回头对七堡冷声说道:&ldo;待在这里,背过身去。&rdo;
七堡张了张嘴,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然快速开门,又快速关门。
门合上,她恰好披上外衫,与他四目相对。
他颇为尴尬,脸都红了一圈,所幸,眼本是一线天,看不清他的坐立不安。
&ldo;卫公子……你可知……男女授受不亲,更不可坦……诚……以……对?&rdo;一个字一个字的从牙缝里挤出,对于他的举动,她已然怒了。
&ldo;乐家女郎,这黑衣人说坎园内尚有同党,我久不见你有动静,自是怕你……&rdo;他收住了话,却让他难以再说下去。
&ldo;卫公子,这是理由?&rdo;她握紧拳,这一刻她很想让他试试,她的针扎穴道的痛。
人体的痛穴,在哪,如何最痛,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ldo;乐家女郎,你既来我坎园,又是我的医者,我只是要保你的安全。&rdo;他只能没话找话,却被她呛了声。
&ldo;卫公子,既然坎园如此不平静,不如就此别过。&rdo;她转身,意欲离开,却被他再次抓住手腕,她低眉,看向他的手,冷冷的抬起头,&ldo;卫公子,你这是何意?&rdo;
&ldo;诊金,我已付,你怎可不救便走?&rdo;他不知为何,不希望她离开。
&ldo;卫公子……你屡次损妾名誉,妾一忍再忍,终是不能再忍。&rdo;她想要甩开他的手,却被他攥的更紧。
他的眼神是这般的执着,一如梦中,他在蔷薇花下,与她对视。
那时,他们是欢喜凝视,唯恐错漏彼此一个表情,因着思念,一夜无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