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罗……罗慈。&rdo;冬菇察觉他的紧张,她语气更加平和。&ldo;她现在在何处?&rdo;罗侯道:&ldo;你……你为何要问她?&rdo;冬菇语气不变,轻道:&ldo;她是你的亲人,便也就是我的亲人,你我成亲,我也算是她的嫂子,自然想要了解一下她。&rdo;罗侯语气有些黯然,&ldo;她现在……现在不在析城。&rdo;冬菇道:&ldo;无所谓,便说说这个人就好。等日后有机会见面了,也更容易相交。&rdo;罗侯扭头,&ldo;你愿意同她相交?&rdo;冬菇笑笑,&ldo;她是你妹妹,是我的小姑子,一家人,怎么可能不愿意相交。&rdo;黑暗之中,冬菇感到罗侯紧紧握住她的手。那手里传达的感情,她都懂。&ldo;对我说说吧,她是个什么样的人。&rdo;&ldo;她,她很聪明,从小就很厉害。&rdo;罗侯回忆自己的妹妹,&ldo;小时上学堂,她都比其他的孩子学的多,学的快,大家都很喜欢她。&rdo;冬菇躺在罗侯的胸口,静静地听着他讲自己的妹妹。从小时候开始,一直讲到罗慈长大,讲父母对她的喜爱,对她的关照。虽然天伦美好里并没有他,可是他仍然将那些记忆牢牢记在脑子里。这是罗侯第一次,对她一口气讲那么多的话,他的语速不快,声音也不大,仍然是低低沉沉如同以往。可是冬菇却从他的话语里,听出他为人兄长的欣喜与骄傲。谈及母亲身亡,妹妹离去,罗侯的语气沉重自责。血浓于水,这一家人中,最不被疼爱的,却是将亲人看得最重的。这个普普通通的夜晚,冬菇知道了很多事,不仅仅是表面的一层,还有些更深的东西。&ldo;她现在人在都城,等她回来,你见到她,一定也会喜欢她。&rdo;冬菇轻柔抚摸他,&ldo;恩,我想也是,这样聪慧优秀的一个人,我定要见见才是。&rdo;罗侯忽然握紧冬菇的手,有些急切道:&ldo;那以后,我们三个一起生活,可好?&rdo;冬菇瞧着窗外透进来的星星月光,点点头,&ldo;好啊。&rdo;黑暗中,冬菇听到罗侯舒了一口气。身下的躯体也渐渐放松,冬菇是多敏感聪明的人,罗侯丝毫的变化都被她察看在心。她抱着这个山一样魁梧高大的男人,心中疼到发胀。&ldo;睡吧。&rdo;冬菇躺到一边,可却仍然握着罗侯的手。&ldo;恩。&rdo;罗侯心中一块大石落定,很快入睡,冬菇却难以成眠。握住的手掌干干硬硬老茧密布。这个男人一生吃了很多苦,遭了很多罪,其中绝大一部分便是源于自己的家庭。父母的偏见迷信让他儿时便少得关爱,大了又无情地将他送上战场,导致他残疾而归。然而繁华落尽,岁月更迭,到头来他却未对这个家抱有一丝一毫的怨恨。冬菇轻轻转头,借着微弱的月光看向罗侯。他呼吸均匀,睡得很沉。月辉勾勒出他棱角分明的脸庞,便是熟睡的时候,他看起来也是那样的沉静,带着一份孤独寂寥,又带着一份沧桑凄凉。冬菇轻轻亲吻他的头发。你重情,我懂。你的内心深处期盼着亲人,我也懂。所以,我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帮你挽回她。……再来的日子,平淡而悠长。安勍每日准时到来,带了早膳,用毕之后安勍进屋画画,罗侯则前去酒肆。而冬菇留在家中,时而指点指点安勍,时而打扫打扫卫生,悠闲无比。中午罗侯回家,三人一同吃饭。安勍也不再拘泥,入乡随俗,吃饭期间也会同冬菇说上几句话。谈论的也都是些普普通通的闲事。罗侯在一边吃饭,偶尔安勍也会同罗侯说上几句。罗侯不善言谈,安勍却也不在意,每每都能平和自然地将话题讲完。一日傍晚,太阳渐落,明月初升,漫天尽是暗红色的晚霞。还未到罗侯归家之时,冬菇放下书卷,起身来到院落中,静静,远远看向天边初升的新月,心情破天荒地一片开朗。而后,身边传来轻柔温润的声音‐‐&ldo;我笑白月染红云。&rdo;冬菇微微一乐,也不回头,缓缓道:&ldo;白月笑我坠红尘。&rdo;安勍来到冬菇身边,轻轻抬眸看向她,&ldo;只怪世间多情义。&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