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第一次收到花,很喜欢,但不可以收,也不可以再靠近了,他只希望各自安好。
所以当燕惊秋触碰他时,他吓了一跳,反应才那么大。他垂眼,瞥见燕惊秋如葱般的玉指,细细柔柔的,明明水一样的软,却像烙铁,将他烫伤,不管再怎么摩擦手腕,那股火辣辣的疼痛感都不曾消退,鲜明得可怕。
他待不下去,落荒而逃,但燕惊秋又追上来,拽着自行车,像捕猎的猛兽,看准了他就不打算放。
担心他摔伤,只好停下来耐着性子由他无理取闹。
到底要做什么?当然不可能是与情情爱爱有关的,他这么想。
原本,梁鹤洲骑车一向很稳,但现在后座载着燕惊秋,难免分心,一路摇摇晃晃。
这是辆老旧的自行车,他花一百块钱在二手市场买的,固定后座与后车轮的钢拴已经松动了,他怕燕惊秋被翘起的铁刺划伤,又担心车座突然散架,燕惊秋会摔倒,跌断了手或脚。
他把速度放得很慢,比走路快不了多少。
而燕惊秋比他想象中要安静,一直到现在都不曾说过什么。
等过了一路来的第三个红灯,燕惊秋终于发话。
“你先停一下。”
他小心翼翼刹车,侧头去看,燕惊秋站在马路沿上,一脸的不高兴。
“坐得屁股疼死了。”
他说着,抬腿跺脚,活动了下身体,又摊开双手递到他跟前,“你看,我手都磨红了,你骑车这么晃,又不让我碰你,我只能抓着后座。”
确实很红,擦痕印在皮肤上,看起来甚至有些血腥可怖。
他站得高一些,梁鹤洲微微仰头,又去看他的脸,或许是月光的原因,也或许是他本身皮肤就又白又薄,眨着眼睛时,眼皮上浮现出细小的青紫色血管纹路,显得他矜贵异常。
“你说话呀,你必须想个办法。”
虽然才与他近距离接触过两次,但梁鹤洲已经开始习惯他的语气,从他嘴里吐出的每一句话都是非常无礼且没有边界感的命令句,但他柔软的腔调、上翘的尾音,和他的美貌,叫人发不出什么脾气。
梁鹤洲将条纹衬衣脱下来,叠好放在后座上,握住贴身的无袖白背心下摆,希望燕惊秋不要发现那儿有个小破洞。
燕惊秋看了他一眼,撇撇嘴,仍是不满意的模样,叹了口气,说:“那我的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