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什么事了?”小松摘下耳机问。
成州平说:“可能是追尾了。”
这趟旅行真是意外重重!
小松的后脑勺往靠背枕头上撞过去,深深叹气。
她猜想,成州平现在铁定很想让她走。自从今天早晨,她看到了他现在的身份证之后,就非常懊悔来这个地方。
她感觉到,自己打扰了他。
或是察觉到了小松的余光,成州平也朝她脸上看了过去,不看还好,一看就看到她脸颊上没有抹开的防晒霜,白白一团粘在脸上。
小松不知道成州平为什么突然看自己,她刚要扭头质问他的时候,成州平的手已经蹭上她的脸了。
他拇指在她脸颊上擦了两下,将防晒霜涂抹均匀。
忽略当下的具体情况,小松得出一个抽象的结论:他在摸她。
成州平的手掌很大,手掌下沿不可避免地碰到她的脖子,被他手掌蹭到的那块脖子,红得不堪入目。
小松屏住呼吸他的手好像很有颗粒度也就是说有点糙。
“成州”小松深深呼气,“平。”
防晒霜的质地水润,抹在脸上凉凉的,成州平的手又很干燥,这种矛盾的感觉让小松内心复杂。
他在干什么?
成州平给她涂匀了防晒霜,不动声色地抽了张纸巾擦掉自己手上沾上的防晒霜。
小松试着给他们之间这逾越的举动找个适当的理由:“这个牌子的防晒霜质地不太好。”
对,都是防晒霜的错。
是防晒霜让他摸了她。
小松是在高一的时候发现自己有精神洁癖。
那时她和一个女孩关系很好,甚至超乎了朋友关系,但转眼对方就去和别人说她是离异家庭,后来那个女孩若无其事和她牵手,她觉得恶心极了。
在人际交往中,她一直都是主动的那个人,因为只有主动,才能自己控制距离。
成州平摸了她,可事实是,她不觉得恶心,反而想让那只手在自己脸上停留更久。而且,因为成州平那张看起来沉稳可靠的脸,他的触摸没有让她感到丝毫冒犯。
最后小松把这一切都归结于:自己是个颜控。
其实对成州平来说,那个动作,没有丝毫多余的含义,他只是纯属看不下去她脸上没有抹匀的防晒霜,就像看不惯墙上没抹平的腻子,如此而已。
短短几秒,小松的脑海里延展出各种故事来。
也许成州平就是那种喜欢拈花惹草逗弄小姑娘的人,前天他自己也坦白过,他把她当那些可以逗弄的女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