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患都不算什么,秦笙身边最糟的就是养了一只心思歹毒的白眼狼。可是这狼很乖觉,在秦笙面前装着小白羊,贸然处置了,只怕这蠢货还会反过来怪他污蔑。
赵桓臣一向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偶然尝到投鼠忌器的憋屈滋味,心里十分窝火,差一点就要直接向秦笙解开韩雅真的真面目了。可又想到秦笙哭兮兮的脸,到嘴边的话就说不下去了,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被李明聪一闹,今天的时间就差不多了,眼看太阳快要下山,秦笙干脆牵着赵桓臣坐上出租车:“哎,我带你去吃吃我们都城的小吃吧。”
她拨通韩雅真的电话:“雅真,晚上六点在老城兔头吃饭啊,你早点来。”
“笙笙姐,你没事么?”秦笙在养老院是韩雅真告诉李明娟的,她以为今天就算没闹出人命,秦笙也该被打得很惨。所以一直和高中同学悠闲地逛着街,心里偷偷酝酿着情绪,就等着到医院好好表演。谁知秦笙居然只字不提李明聪的事,开口第一句就是叫她去吃饭。
“我没事啊?”秦笙有些莫名其妙:“怎么了?”
“哦,没什么。”韩雅真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赶紧往回圆道:“那个买通杨娉婷的坏人不是还没被抓到么,我老是担心你出事呢。”
“傻子,”秦笙笑了笑,耐心安抚道:“姐厉害着呢,他拿我没办法,你不用担心。”
“嗯,是我犯傻了,嘿嘿。”韩雅真傻乎乎地笑着,像个天真的小女孩。
然而挂断电话之后,她的脸色瞬间冷了下去:“我姐叫我吃饭了,我先回去了。”
“这么突然啊?”同学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颇有些恋恋不舍:“还想一起去看电影呢……”
“改天吧。”韩雅真现在什么心情都没有,不耐烦地摆了摆手:“我先走了,电话联系。”
秦笙收了手机,这才笑嘻嘻地向赵桓臣介绍起老城兔头:“这家兔头有几十年历史了,味道特别好,麻辣鲜香,保准你吃了连舌头都想吞下去!”
“我不爱吃辣。”赵桓臣最不爽的就是秦笙把韩雅真排在他前面,有些气闷,忍不住试探地问道:“秦笙,韩雅真都这么大的人了,难道你还要天天看着她么?”
“嗯?”秦笙不明白赵桓臣的意思,以为他嫌韩雅真打扰了他们的两人世界:“真真爸爸妈妈都不在了,我做姐姐的,当然要多关心她一点啊。”
“她都十九岁了,”赵桓臣看见秦笙这样护着韩雅真就心烦:“过了十四岁就算不上孤儿了,她能自己照顾自己,你给钱就够了。”
“……”秦笙不明白一个真真为什么会引起赵桓臣这么大的反感,脑袋里瞬间飘过了无数种猜想。她突然想起过去真真说喜欢赵桓臣的事,心里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桓臣,真真是不是对你做了什么?”
真真才没了爸爸妈妈,最需要人保护。赵桓臣长得帅,又有能力,没有小姑娘不会动心。秦笙有些担心真真为了得到赵桓臣,做了傻事。
“哼,”赵桓臣不是个喜欢背后告状的人,也不屑得把韩雅真跑到他办公室讨价还价要卖身的事说出来。他翻了个白眼,不情愿地回答道:“没有。”
“那就好。”秦笙总算把心放回了肚子里,重新绽开了笑容:“真真这个年纪的小女孩,三观不稳定,没有大人引导很容易走歪路的。我多关心她,是必须的,你别吃醋了。”
“谁吃醋了。”韩雅真已经歪到了邪道上,她一点都没察觉,还谈教育。就她这智商,不把事实摆在她脸上,她就不会明白。赵桓臣把脸撇向窗外,不想再和秦笙聊这个话题了。
在都城待了三天,秦笙带着赵桓臣见了姑姑还有干妈干爸,又把她知道的景点都玩了一圈,然后才带着大批的年货返回x市。
明天就是大年三十了,秦笙得去赵家过,家里只有文文和真真还有大老远从英国追过来的托马斯。
几个人把公寓做了一次彻底的大扫除,然后又去超市采购了一堆年货,围坐在客厅包着饺子。
托马斯在中国上过学,对神秘的中国习俗十分感兴趣,一直缠着文文教他包出柳叶形的饺子。他手掌大,手指粗,小小的饺子在他手里就像一个脆弱的婴儿:“啊,文,我的馅儿又出来了。”
“馅儿得少点。”有托马斯这个大活宝在,文文的笑容多了很多。她拈起筷子,替托马斯挑出多余的馅儿:“喏,这样包,就不会漏了。”
“原来是这样,”托马斯坦率地咧开一口白牙:“中国饺子,鹅美英!”
被他口音极重的中英文一说,所有人都笑了起来。
只有韩雅真低垂着头,依旧包着饺子。她的指甲狠狠掐在饺子皮上:凭什么一个破鞋都能找到有钱的傻老外,她就什么都捞不着?老天太不公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