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椒却突然抱住刘老柱哭了起来:“我们当年只是想保住自己的孩子……”
午后的阳光照在这对相拥在一起的老夫妻身上。
只是阳光没普照多一会儿,刘家大门就大敞四开。庄户人连悲伤春秋都要抢时间,没有闲工夫多愁善感。
胡椒赶着牛车,将第一车粮食送往许家。
村婆子仨人组,大红子、大娥子、一只耳老娘正好看到这一幕。
刘老柱在家往车上装粮食,胡椒没一会儿又赶来第二车。
仨婆子就追随牛车的影子,来许家,去刘家,再来,再去,一趟趟的把粮食拉到许家卸车。
大红子实在忍不住了,问胡椒:“啥意思呀?你家是借给许家粮食吗?”
“啊”,胡椒刚应了一声,许老太用湿毛巾擦着身上的灰尘就出来了,招呼胡椒道:“累坏了吧,进屋喝口水。”
胡椒想起刘老柱还在粮窖里待着呢,不能停留。先是一把拽住许老太的手,极为感慨地想对许老太说点什么,但碍于那仨婆子在跟前儿就没说。只低头间红了红眼圈,随后赶紧掏字据递给许老太:“妹子,家里有事,我不进屋坐了。这是给你的欠条,收好。还有,谢谢啊。”
大红子、大娥子、一只耳老娘齐齐看眼欠条,又看眼许老太,再一脸发懵地看着粮车:“……”
不是,她们得好好捋捋,不该是许家给刘家写欠条吗?
——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就要去镇里办地契。
刘老柱赶车到许家门前停下:“田芯儿啊,田芯。”
“嗳,来了,刘爷爷!”
到美壮家,刘老柱又挥鞭子喊人:“侄女,大侄女。”
“来了,叔。”
仨人啃饼子配着水,踏着晨曦向镇里而去。
刘老柱示意许田芯和美壮用他带的棉被裹上,免得冷。
许田芯拿过刘老柱的干粮,将奶奶给带的肉松夹在刘老柱的饼子里,让刘爷爷一边赶车一边吃,又给美壮姨也裹肉松。
刘老柱甩鞭子吃饼时笑呵呵道:“你奶要是卖这个,不孬,咋琢磨的呢,那脑袋瓜。回头告诉你奶一声,多做不怕,我还能给这吃食送到你大爷爷那里代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