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如果。”孟常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孟槿抬眼望过去,孟常正朝着她走来。
他停在床边,弯腰,用他充满了厚茧的双手捧起孟槿沾满泪痕的脸,很轻很柔地用指腹给她擦着眼泪,心疼道:“看把我女儿委屈的。”
“我没委屈。”孟槿嘴硬。
孟常笑了下,松开手,和孟椿面对面坐在床边。
“再来一次,我和你妈还是会选择要孩子,你还是会出生,成为我们的孩子。”
“梦梦,我和你妈从来没有后悔过生你,你对我们来说,是礼物,是馈赠,是我们相爱的证明。”
“那你还爱妈妈吗?”孟槿重点成功偏掉。
孟常别开头失笑,没有回答她,只说:“是我那些年没有平衡好工作和家庭,让你母亲一个人承担了太多,不怪你母亲,是我的错。”
“你妈说她亏欠你,这些年其实我也同样亏欠你和椿椿,没能多陪伴你们,错过了许多你们成长的印记。”
孟槿其实知道父亲已经尽力了。
当导演的,忙起来是真的几个月甚至大半年都见不到人。
但这些年来,父亲一旦有空就会回家来陪他们,赶上假期还会带他们出门游玩。
她和哥哥遇到了事情找父亲,父亲会立刻帮他们处理解决。
他已经尽力做了一个父亲该做的。
“你知道你妈为什么总送你们新鞋吗?”孟常问。
孟槿茫然地眨了眨眼,看向孟椿。
孟椿在孟常问出口的这一瞬间,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猜想。
他也望着孟槿,两个人对视了一瞬,又齐齐看向孟常。
孟常叹了口气,说:“因为你们长得快啊,几乎每年都得换更大一点的鞋码。”
“所以你妈每年在临近你们生日的时候,都会找我确认你们现在穿多大码的鞋,她说这样就好像在陪着你们一年一年地长大。”
“似乎也就是眨眼的功夫,我们梦梦都十五岁了,椿椿也十六岁了。”
“原来我的两个孩子,都这么大了。”孟常笑着说,话语像叹息,又似感慨。
后来孟常离开孟槿的房间,只剩下孟椿陪着她。
孟槿伸手,勾住孟椿的手指,轻轻地扯着他的手指晃,在他面前肆无忌惮地撒娇说:“哥,今年我们也要回四合院。”
自他们小学毕业那年从四合院搬出来后,每年过年他俩都会在除夕当晚回去一趟。
院子里的那颗枣树上,挂满了他们每年许下的新年愿望。
孟椿笑着问:“今年又想许什么愿望?”
孟槿不假思索道:“父母健康平安,你我开心快乐。”
“哥,你呢?你今年许什么愿望?”孟槿问完就嫌弃道:“不会又是那句永不分离吧?”
孟椿摇摇头,“不是,今年换一个。”
“换成什么?”她非常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