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问:“现在有时间了?”是有些调侃的。
念在刚才跟父亲谎称他号码是诈骗来电,她不跟他计较,说:“是啊,在收拾东西回深城,你呢,在做什么?”
“我在……”他停顿了下,说,“在等人。”
她以为是公事:“周末还加班,你真忙。”
“你几点的票?”
“五点。”
他没声了。
季烟趴在窗户旁,看着院子的花花草草,问:“不说话?那我挂了。”
“等一下,”他说。
“做什么?”
“可不可以把票退了?”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是笑着的,有几分不正经。
她脑子一下子没转过来:“为什么退票?我没开车回来。”
“我开了,”他说,“我来接你回去。”
楼下,邻居来串门,送了半只白斩鸭,季砚书说了谢谢,转身看到她站在二楼的窗户旁,向她扬了扬手里的鸭子,招手让她下来。
季烟没反应,像被定住了一样。
季砚书喊:“季烟,没听到吗?”
她回过神,啊了声,“我这就下去。”
她开门下楼。
等到了一楼,才想起,刚才是在和王隽通话,忙看手机,显示还在通话,那边季砚书从厨房出来,说:“鸭子切好给你带回去当晚餐吧?”
她脑子就跟断了线似的,总是落一拍。
手机那端是王隽,眼前是母亲。
她在纠结。
季砚书走过来,嘴里念着:“你这孩子,刚刚你爸和你说什么了,怎么跟傻了一样……”
在一楼书房的沈宁知听到这话,说:“我没说什么,就跟她介绍临城那边的美食……”
季烟瞬间做好决定,她跟母亲说:“我出去一趟。”
她跑出门,同时看手机,通话还在进行中,王隽一直没挂断,那就是刚才的话他都听进去了。
午后,风息燥热,跑没几步,就出了汗。
季烟把手机开了免提,边走边看,问:“你在哪?”
“陈家祠。”
他怎么那么喜欢那,她说:“等一下,我过去。”
“嗯,不急,我也往那边走,我们途中见。”
我们途中见。
季烟的思绪又落回原地,她想,他不是第一次来接她,之前也有,临时通知的那种,她这次反应怎么这么奇怪,生涩、激动得像初次喜欢上一个人。
她想,或许是她回深城后,忍住不去联系他,他却来找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