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你要我为你做什么?&rdo;白矜云的语气软下来。他知道,独天骄这四十年的功力不会白白的送给他,她这样做,是因为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急需一个承接住她的功力,然后继续为她卖命的人。百里霜笑了,理了理被抓乱的衣襟:&ldo;你果然聪明,教主没选错人。你知道吗,我还真是嫉妒你,我跟了她十几年,她却选了一个不相干的外人来继承她的功力,实在不公平。&rdo;&ldo;我可以将功力再过给你,只要你交出解药。&rdo;&ldo;不必了,教主的功力,不是人人都能受的,若是我可以,她也不必挑中你了。你只要杀了花锦娘和慕容天晴两母子,替教主报了仇,解药我自然会给你。否则‐‐&rdo;百里霜说着,袖间射出三颗细小的石子,刚好打在耕烟等三人被封闭的穴道上。穴道解开了。&ldo;我答应你。&rdo;白矜云急急的说道。耕烟奔过去:&ldo;白大哥,不可以,一个慕容天晴已经很难对付了,更何况还有一个花锦娘。&rdo;&ldo;可是,我必须这么做。&rdo;瞬息沉默。半晌,百里霜又朗声说道:&ldo;我不会让你一个人去的,我会和你一起去,完成教主的遗愿。&rdo;但这,丝毫不能减轻耕烟心中的忧虑。穿心穿心(1)那几日,他们在洛阳城附近的山林里,借着猎户在林中搭建的木棚住着,百里霜日日督促白矜云习练武功,且与他一同参详青鸾剑的奥诀。很奇怪的,白矜云觉得自己对这魔教的妖女并不太抗拒。或许多少有一些恹恹的情绪,但总也说不上憎恶,或者恨。有的时候他会很自责的想,莫不是因了此前她同他的那场肌肤相亲,那些场景犹如一个可怕的秘密,他摆在心里,从来不敢对任何人提及。连想也不敢再想。起初,百里霜以胜利者的姿态,颐指气使对待白矜云,言行举止都带着惯常的桀骜。为此,白矜云常躲着她,或者自己一个人到幽闭的瀑布底下练功。但百里霜总会找了过来,挑着眉毛笑着望定他:&ldo;嘻嘻,别以为自己聪明,你是躲不掉我的。&rdo;总不免带着一般女子的娇劣顽皮。白矜云道:&ldo;就算只是为了解药,我也是会和慕容天晴一战的,你不必处处盯紧我。&rdo;&ldo;两个人的力量,总比一个人孤军作战的好。&rdo;百里霜幽幽的说道。白矜云稍稍沉默一阵,突然开口问:&ldo;你真的只是为了天衣教清理门户,或者,为独天骄报仇?&rdo;百里霜的面色颇有些难看:&ldo;那你以为,我还有何目的?&rdo;&ldo;八珍盒?&rdo;&ldo;哈哈,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的武功,本姑娘不稀罕,若不是教主想要得到,我还更乐于在一旁看看各位武林正道人士,是如何为了它抢得头破血流。&rdo;百里霜走到瀑布面前,一脚踢开,几粒石子扑啦啦的砸进了满是水花的潭。她又说道:&ldo;你也许觉得不可理解,就像你们天生喜爱自命正派一样,我并不觉得邪派、反派,或者做恶人是可耻的。我们也有我们的立场与原则。教主待我恩重,我自然是要为了她,向慕容天晴拿个说法的。我有的时候也很难明白,你们这些正道中人,为何总要把事情想得过于复杂呢。&rdo;白矜云做苦笑状,这番话似乎在理,但他似乎一时也并不能完全理解和接受。不过,他好歹接受了同百里霜一起练剑切磋,甚至是相互配合以攻击敌人。可惜,无论怎样,青鸾剑的奥诀难以悟出,剑的力量无法发挥到极至,其进展始终不乐观。那些日子,但凡面对住白矜云,耕烟的眉头总要不自觉的锁起来。多么想说一句,你一定要保住性命,就算是为了我。但,始终难以出口。而白矜云,除了说你放心,我必定全力以赴这样的话,言语中再无其它。穿心(2)连眼神都带着闪躲。‐‐究竟胜败如何,他自己也是惧怕的。有的时候,耕烟会想,败了也好,倘若你死了,我与你陪葬。我真是好累。好久不曾睡得安稳。可是,真要想到白矜云会死,那铺天盖地而来的幻觉,那些淋漓的狰狞的场景,犹如一双掐住她的脖子的手,将她生生的钉在砧板上。好几次,便是从这样的噩梦里醒来,那湿了一枕一脸的,也辨不清究竟是汗,还是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