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的男子道:&ldo;只差一点。&rdo;宋翌冷哼一声。年轻的男子接着道:&ldo;你放心,他已无心干预我们的事,计划照旧。&rdo;言语间,颇有些不屑和轻佻。&ldo;为免节外生枝,你还是尽快动手的好。&rdo;潜退了身边的女子,宋翌起身,拍拍年轻男子的肩头:&ldo;慕容天晴,你是我天衣教最年轻的护法,亦是最得圣女器重,别让她失望。&rdo;慕。容。天。晴。这白衣倜傥的男子,正是慕容天晴。认识他的人,都知道他是君子剑柳一笑的弟子,他的武功平平,他在成都府有一座宅子,平日甚少参与江湖的事,反倒做一些丝绸和茶叶的买卖,做得风生水起。或许再熟悉一点,还知道他是剑气山庄薛印山的未来女婿。可谁也不知道,慕容天晴乃天衣教四大护法之首,天龙护法。因为年轻,宋翌不满他,还挑唆教众散步谣传,说慕容天晴之所以能坐上大护法的位置,是因为同圣女百里霜的不寻常关系。慕容天晴恨不能将宋翌废了武功,剥皮抽筋,但却每每对着他佯装和善,若有任务,甚至还要与他保持无间的合作关系。而宋翌对慕容天晴,亦如此。当日,白矜云和薛如珩受困,慕容天晴亦在其中。或许是出于对薛如珩的顾念,他故意露出破绽,令两人逃脱。但百里霜不肯罢休。圣女说什么,护法就必须做什么。圣女下令护法杀了这两名偷听者以确保计划的万无一失。护法便回到客栈。可是,慕容天晴的内心是矛盾的。白矜云且不说,但薛如珩,毕竟是他未过门的妻子,感情的深浅即使不好定论,也不可因彼此对立的关系尽数抹杀。所以,慕容天晴挑了白矜云。先对其下手。他假装练功走火入魔。这样,即使未能得手,也不至于惹来怀疑。至于薛如珩,他觉得自己是了解她的,她会听从他,他想,只要拖延着,不影响计划,杀与不杀,并未有太大的影响。慕容天晴喜欢这种自己拿主意的感觉。他讨厌被任何人牵着鼻子走,例如百里霜,例如宋翌。骨子里,他是刚愎而漠视的。他也喜欢不太冷血的,颇顾及情面的他,那样,又会让他觉得自己还不至于是一个完整的魔教中人。他讨厌被人家视为邪派,或者异类,这也是他历来谨小慎微封闭他的真实身份的原因。他的本身,很多很多,都是一个矛盾。咣当。似有什么东西被打翻。门外传来叫骂:&ldo;死丫头,赶着去投胎呢。撞死我了。&rdo;慕容天晴打开门,只见地上散着托盘和茶壶的碎片,粗布衣裳的小丫鬟正用手帕汲着地上的水,口里还念念有词,而三楼走廊的转角处,正有另外一名同是丫鬟打扮的女子,慌慌张张的,低头疾步走着,只一眼,慕容天晴已经寻不见。但那背影,似是熟悉。宋翌哈哈大笑道:&ldo;慕容兄弟,既然来了,这里的姑娘可任由你挑选。&rdo;慕容天晴冷冷道:&ldo;不必了。&rdo;径直往楼下走去。很快,到了倾城花坊的后院。这里住的都是花坊里的下人,诸如打手、厨娘,也有伺候姑娘们的小丫鬟。因为正是一天里生意最兴隆的时刻,前院热闹,后院则显得冷清。慕容天晴仔细的打量着后院的每一个角落。最后,在一排晒满衣服的架子前面,他停了下来。他看到一双腿,端端正正的立在架子后面,似乎还有微略的颤抖。他猛的抬手抚开,湿嗒嗒的衣服全掉在地上。露出少女仓皇的眉眼。慕容天晴愕然。&ldo;耕烟姑娘‐‐&rdo;语音顿时僵住。倘若方才在走廊上看见的背影便是耕烟。倘若她是因为偷听到自己和宋翌的谈话而如此仓皇。倘若……倘若……是否要杀了她,以确保身份不被泄露?慕容天晴有瞬时的晕眩。耕烟却突然扑了上去,搂着慕容天晴的脖子,哭着说道:&ldo;慕容大哥,看到你就好了,你不知道我受了多少委屈,我好怕,他们每天都让我干很重的活,我的手都磨出茧子来了。你快带我走。快带我走。&rdo;慕容天晴的理智几乎要全线崩塌。他的思维很混乱,但随即镇定下来,眼珠转了转,是在思考一些什么,那眼神带着一点措手不及的慌乱,可始终还是不乏深邃的警惕,甚至狡诈。良久,他说:&ldo;好,我带你走。&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