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随看了他一眼,表情有些心疼。
沈佑心受不了章随这么看他,他偏过头,轻轻地说:&ldo;你快去午休吧,昨天晚上都没睡。&rdo;
章随却没有走的意思,他伸手拍了拍床:&ldo;你睡吧,我看着你睡。&rdo;
沈佑心抱起胳膊,不太高兴地说:&ldo;章医生,你这样还教育我吗?自己都不好好休息。&rdo;
章随和他对视,轻轻地说:&ldo;我一个上午看了35个号,其中有个病人情绪不好崩溃大哭了十分钟,临近吃饭还跑出去劝架,我现在想要的休息是和喜欢的人待一会,不行吗?&rdo;
沈佑心一阵心软,他沉默着在床上躺下来,侧着身,脸朝向章随。
&ldo;还难受吗?&rdo;章随的目光和语气都很温柔。
沈佑心摇了摇头,眼睛向下看:&ldo;我好多了,医生说我的钾指标正常了。&rdo;
章随特别想摸他的脸,但还是忍住了,他柔声说:&ldo;睡觉吧。&rdo;
病床中间的帘子拉着,隔绝出一小块安静的空间来。沈佑心知道章随在看他,这种注视带来了一种安全感,让人昏昏欲睡。
沈佑心是浅眠,所以他知道章随坐了一会儿又站起来,很轻地提走了饭盒,过了一会儿又折返,在床头放了什么东西。
他半陷在睡眠里,细小的声响却被明显放大,床垫下陷,章随坐在了床边,离他很近,近到能听到呼吸声。
呼吸声越来越近,夹杂着稳定的,有力的心跳声,隔着胸腔,遥远而沉闷。
沈佑心觉得自己似乎已经清醒,在章随靠近他的时候,浑身都僵硬起来。
呼吸声近在咫尺,或许章随的嘴唇马上就会吻到他的脸颊,或是眼睛,甚至是嘴唇。沈佑心慌乱起来,可身体却一动不动,脑海中的线绷直了,拉扯着他的心脏,扯出一阵疼痛。
章随不动了,他俯着身子,双手撑在沈佑心的枕头两侧,像是一个拥抱。
他很轻地笑了笑,吐字轻缓而温柔,像个没给出去的吻。
&ldo;装睡。&rdo;
沈佑心仍闭着眼睛,他搞不清楚自己是不是真的醒了,可能一切只是梦境,就像从前无数个寂寞空洞的夜晚,他只是一个人。
章随替他拉了拉被子,手掌轻轻拍过沈佑心的脊背,故技重施,对他耳语:&ldo;我走了。&rdo;
沈佑心睁开眼睛,只看到了空着的椅子,他愣愣地眨了下眼睛,伸出手。
床头上放着一个兔子玩偶,耳朵很长,肚子很软。
沈佑心把兔子拖进被子里,囫囵抱住了,他的耳朵越来越烫,心跳也乱糟糟。
沈佑心只好把自己卷进被子里,有点委屈地骂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