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彻底崩了,握着方向盘有点怀疑人生。没看错,确实是黎醒,不知道是同名同姓,还是就是和她家老师合作的那个黎醒。
旁边张深更怀疑人生,他实在不太想当着倪千面接这个黏人精的电话,谁知道会不会说点什么乱七八糟的。可黎醒这电话,比谁都打得执着,挂几次播几次。
在第五次来电后,张深服了,认命的调小音量按了接通。他冷硬地说:“干什么。”
黎醒特别委屈,说:“你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在忙。”张深继续冷硬。
“哦……”黎醒有些失落,“深哥,我明天早上到北京。”
这劲儿实在太可怜了,张深鼓了鼓腮帮子,刚软下心想安慰一句,就感觉到旁边投来了一道目光。他当即绷紧了身体,比刚才更加不近人情了,说:“行。”
和从前态度简直一百八十度大转弯,黎醒三分茫然,七分不解,问:“……深哥,你变心了?”
更不解地在驾驶座上,倪千听得一愣一愣的,完全摸不准张深的意思。以她对这位的了解,要不是特别熟,根本不可能到能打电话的关系。看影帝那打电话的架势,俩人起码得熟到一定份上,或者说已经这样过很多回了。
按道理,要是都到了这种地步,不至于打个电话跟仇人见面一样,恨不得现吵一架。
倪千忍不住了,故作淡定地问:“跟谁打电话呢,怎么不客气点?”
张深被问的一懵,刚想脱口搬出谈鸣叶,又想到这人还在住院,绞尽脑汁思索一下能让自己不客气的人。
旁边热烈的目光和电话里疑惑的声音,张深有种不知所措的感觉,最后脑子一抽,随口道:“我爸。”
“……”
车厢,电话里,顿时鸦雀无声,连呼吸声都跟着消失了个彻底。
倪千表面没露一丝破绽,稳稳地把这方向盘前行,心里却掀起了惊涛骇浪。她克制着手抖想点根烟的冲动,忍不住反复回味那句话,却始终无法理解,他家老师为什么要编一个如此惊为天人的谎话。
黎醒更是宛如被雷劈了一样,捏着手机答话都跟卡带一样,结巴道:“我,我、我们……这种关系?为什、什么?情、情——情趣?”
张深简直想当场把这俩人灭口,他深吸了一口气,因为面子挂不住,恼羞成怒地恶狠狠道:“闭嘴。”
紧接着飞速挂断电话,当做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倪千控制着复杂的神情把张深送回了家,临走前说了节目播出的时间,然后留下了一句好好休息嘱托。
应付这样的场合,耗尽了张深所有体力,简直比写十天文还要累。他晚上消了气才打开黎醒发来的微信,前面是撒泼打滚求不生气,后面是到达的机场和时间,明天早上八点多在大兴机场落地。
张深定了个闹钟,第二天早早起来往大兴机场赶,这次回来保密工作比较好,并没有粉丝跑来蹲点,他顺利在出口接到了黎醒,万颂和许常安,仨人直接把路虎坐满员了。
许常安一如既往的有点烦,嘴巴就没闲着,上车喊着老师你真好,开半道念着我哥有你了不起,临走还要说感谢老师对醒哥不离不弃,简直念得张深脑袋疼,比紧箍咒效果还好。
当着外人的面儿的时候,黎醒还算消停,等那俩人一前一后都下了车,回到家里踏实落了座,他又开始撒娇耍无赖,把张深扑倒沙发上,非要讨个昨天的说法。
“深哥,你昨天跟谁在一起的啊?为什么不肯接我电话,为什么接了电话要说我是……咳。”黎醒说到后面有点不好意思,含糊其词地带过。
张深想到昨天都老脸挂不住,推了推黎醒的肩膀,说:“我编辑在车上,不许再问这个了。”
黎醒“噢”了一声,压下那只没使劲的手掌,呼吸粗重了点,低声说:“深哥,我们好久没见了,我想你。”
张深又何尝不是,被黎醒这撩人的尾音勾起了火,翻身把人压在身下,捧起那张想念多日的脸,粗|暴的吻了下去。
长久未见的亲密举动最容易擦|枪|走|火,唇舌纠缠几下就越演越烈,黎醒顾不得清晨,也顾不得客厅的落地窗未遮帘,急躁扯脱掉两人的衣服。
当手掌捏到腰腹时,张深不可闻的轻哼了一声,那种哼声很熟悉,是痛的。黎醒霎时警觉,不容反抗地将人按在身上,想去看看那曾为他受过伤的后背。
谁料张深力气更大,挣开那禁锢的胳膊,大掌落在他眼睛上,轻声说:“别看,专心与我纠缠。”
“你分明答应过我,要好好站在我身边。”黎醒低声说。
掌下的那双眼滚烫,睫毛不安的乱扇,随着一句话落下,泛起了点点潮意。张深没松手,问:“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在你身边吗?”
黎醒说:“真的好吗?”
“真的,只要和你在一起,一切都好。”张深俯身舔|舐着黎醒微抖的嘴唇,转了音调问,“有多想我?”
“从看到你那刻,这颗心脏才开始跳动。”
黎醒推开眼睛上那只手,抬手压着张深的脖子让双唇贴得更紧。他闭上眼睛,攻势比刚才还要更猛烈一点。
日光透过玻璃,照在满地凌乱衣衫上,放大了摇曳晃动的影子。
正午,太阳最热烈的时候,黑影缓缓分开。张深撑着那掌鼓动胸肌直起身,嗓音带着情|欲未消的沙哑:“对了,我今天去参加了一个作家访谈节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