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殿慈佛,看起来和善庄严,让人心生敬意,姜卿儿一时瞧着发愣,或许就算让李墨来,他也不会入佛殿吧,这个他苦守了十年的佛,也曾是他内心溃塌的一部分。
姜卿儿让宁薇递了些香钱入功德箱,当年李墨在佛殿内杀生破戒,乃为大不敬,站在这里,她有着说不出的愧意。
于蒲团上一拜,若佛祖还显灵,便保他们一家三口一生平安,因果轮回,来世再报。
清灵寺的住持是个年老的方丈,身着一袭红袈裟,听了皇后前来,早早便在佛殿前候着。
姜卿儿手里捏着焚香,祷告之后,交给宁薇去插香,侧过身来,只见楚芙阳眸色微凝地瞧着佛像,似乎是有心事。
求子平安的香符还需寺内住持拿去开光加持,念经祈福,需要等待片刻。
寺内清静,带着幽幽的香纸味,扫地僧人在清扫着落叶,踩在鹅卵石小径上,姜卿儿心宁静不少,行到亭落中,一旁的宫女用软毯垫在石凳上。
姜卿儿坐下后,手捧汤婆子靠着腹部,如今时常能感觉到孩子在肚子里的动静,惹得她眉眼一弯,轻轻道:“这孩子似乎很好动。”
楚芙阳随在姜卿儿身旁,见她笑容,便随着扬了笑,从方才在马车上时,皇后娘娘便在说起腹部的动静了,她道:“那定是个男儿,哪有姑娘家这般折腾的。”
姜卿儿淡笑回应,这事儿哪有说得准,她倒是看得开,李墨是想要个长子,便省去不少麻烦。
楚芙阳坐下来,姜卿儿瞧她一眼,眼眸微低,这般敛眸的模样,倒是有些愁眉了。
姜卿儿开口道:“平西王妃是还不适应大盛的生活?”
楚芙阳回应道:“岂会,来了这么久,芙阳哪还有不适应。”
亭落内有寒风袭来,姜卿儿轻拢外衣斗篷,“本宫见王妃似有心事。”
楚芙阳停顿一下,自忆起往事之后,与平西王同处府内,她难有之前的坦然,缓缓道:“我总是顾虑过多,让自己为难。”
姜卿儿挑了挑眉稍,之前有听李墨提起过这二人的事,“你在顾虑什么,西昭之事?”
楚芙阳淡淡笑,“不是。”
姜卿儿顿了下,看向亭外寺院景色,手中的汤婆子温温热热的,她忽然提起:“当年陛下只是寺中僧人,白衣袈裟行得端正,可偏偏本宫是个没心眼的,愣是赖着他娶本宫,哪有什么顾虑,僧人又如何,都不如本宫欢喜。”
楚芙阳怔怔地看她一眼,撇下眼,叹口气,“若是没法坦然呢,王爷与我相敬如宾,做不到亲近,夫妻之间是这样的吗。”
成婚当晚,他们不欢而散,这也过去半个月了,未曾共枕同眠,总是有一层纱隔着,谁也没捅破,像是同住府邸里,却不相熟。
姜卿儿歪了下头,相敬如宾?似乎她和李墨在一起时,很少会如此,不是她动手动脚的,就是他动手动脚的。
这二人是过于被动了,谁都不踏出一步。
李墨以前虽然心事重重不够坦白,求欢倒是挺勤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