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陆承祺的身后还有方家,也是他自己正儿八经的孙子,虽然不堪大用,但也是从小看着他长大的,陆老爷子还是不忍心的。
哪晓得先被陆崇十将一军,陆老爷子心里升起无奈,也有一点愧疚。
“崇十啊,听林骆的,去国外再做个检查,行吗?”他说。
一听这话,陆崇十猛灌了一口水,神情阴翳,“我身体好得很,需要做什么检查?”
陆老爷子语气已经缓和不少,他又深叹一口气,“我已经老了,崇十。虽然你我相处时间不长,但你是我的亲孙子,我也是把你当继承人来培养的,你应该清楚。”
陆崇十淡淡的,“差点儿死在外面的继承人么?”
陆老爷子说:“那件事是方家和陆家对不起你,但我从没后悔把你送去旧金山,我不想让你成为第二个陆承祺。”
陆承祺是被惯坏了,已经歪了掰不正了。
“你可以恨我,恨你父亲,但不要拿你自己身体开玩笑。”
陆老爷子又说:“这几天你都是和桑家那丫头在一块儿吧?她知不知道你的身体?你能瞒她多久?”
陆崇十嘴抿成一条线,“这事不需要您操心。”
陆老爷子依旧说:“你这是逃避。你回趟旸茗山庄吧,我把林老和林骆都叫过来。”
“别固执,别害了自己,也别让别人伤心。”
陆崇十声音幽幽的,平静里有一种苍凉,“如果我死在手术台上呢,老爷子?”
陆老爷子静默一会儿,才沉声说:“那就是你的命。”
“但我陆凛,从不信命。”
从宸宫别墅二楼北面的小露台可以看到整个后院。
桑澜初胳膊上挽着只竹篮,正像个采蘑菇的小姑娘踮脚在那儿够着藤上的黄瓜。
陆崇十眼尾红红,长长的睫毛渐渐湿了。
他也是个胆小鬼,他怕躺上手术台的那一刻,从此他再也醒不过来了。
他如此害怕再也看不到她,摸不着她,所以他宁可现在多跟她在一起一天,就多一天时间。
像是感知到有人在后面注视她,桑澜初转了身,手遮在眼前抬头看楼上。
果然,站在二楼的人是他。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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