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昭诚倒是没太在意。一辆代步车而已,能有多娇贵,即使损坏了就在车库里拿便是。
他随手将手间的烟湮灭,刚想把窗带上,好不让细雨飘进来。
一个奔跑的纤瘦身影又突然闯进来。
楼下的女生的笔直细长的双腿随着纵步时不时离开地面,她穿着紧身牛仔裤,普通款式的白色衬衫被保护的很是平整,没有一丝褶皱,但仔细看还能看出早已被主人洗得有些发黄。
她束起的黑色直发垂落在腰间,被热烈的风吹起,柔顺而靓丽。
江昭诚的指尖微微的颤了下。
他低头一看,可能是被还冒着火星的烟头烫了。
那人径直奔向他的山地车,左右环视一周,发现真的没人认领,就露出加坚定的神情,麻利地将它推到门沿下。
前后距离不过十米,以便主人找到。
“你的主人把你忘啦。”田沁安置好车身,心情颇好。
“谁让你看起来这么贵呢,我实在做不到视而不见。”
田沁自小时候就发现自己对某些事有些过分的严谨。
比如窗帘压要拉就全部拉上,不能只留一小块缝隙;书本不敢长期放在图书馆,生怕哪天就会被阿姨收走;只要自家的鱼干在庭院晒着,就会一直担心有贪吃的鸟儿;再或者,自己的所属品在外面淋雨,神经就会一直高度集中,恨不得现在就冲出去立刻解决。
与其说是“强迫症”,这更像是缺乏安全感的表现。
受田广文的影响,小田沁自小很少能拥有真正属于自己的“私人物品”,她经历过太多次被迫剥夺和割舍,因此她越来越习惯于将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事物明确地划分为两个极端——
她相信的,和她不相信的。
有棱有角,便不会被伤害。
很久之后,田沁回想起太阳雨下的那一幕,才猛然意识到,他的单车,似乎不属于她划分的任何一个界域。
她转身离去,快步走着,继而奔跑起来。
细雨落到了江昭诚劲瘦却依旧肌肉突起的手臂上,他抬手去接。
他知道雨滴很脏,但今天的太阳雨却好像真的被镀了层光,清透明亮,晶明澈底。
一滴一滴,静静地拍打着窗沿。
半晌,江昭诚看了看腕表上的时间,打断还在喋喋不休的高数老头儿:“高老师,我还有视频会议,先回去了。”
老头儿赶紧止住:“快去忙吧,昭诚。”
江昭诚点点头,他拿起沙发上的斜挎包,走到门前。
“您有什么事继续找我就行,”他颇为礼貌的道别,“再见,老师。”
江昭诚关上办公室的门。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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