旒王顿格列霎时胜券在握地起身朝齐毓玠拱手道,&ldo;哈哈哈,陛下,承让承让,看来是那两样圣物保佑着旒国,不肯轻易舍弃臣与臣的族民,所以才降幅于萨克顶身上。&rdo;
齐毓玠扯了扯嘴角,算是回应。
&ldo;其实臣早已将天缕衣与流光盏带来,本应在举鼎时在众人面前展示这两样旒族圣物,但……&rdo;他话说一半戛然而止,虽未说完,但其中深意不言而喻,就是在暗示麟国连区区前几局都无法坚持到半柱香时间,更别提举鼎了,换言之,是在说他根本没有机会展示这两样圣物。顿格列完全不将下首一帮麟国百官们愤恨生气的眼神放在眼底,他挑了挑浓眉,表面虽恪守礼法,可语气里却糅杂了几分猖狂,&ldo;陛下,臣决定为接下来最后一位上场的麟国壮士助助兴,特地提前将天缕衣与流光盏揭开面纱,供大家观赏一二。&rdo;
齐毓玠早已料到今日结局,眼下情绪颇为淡然。
他颔首皮笑肉不笑道,&ldo;旒王有心了。&rdo;
&ldo;谢陛下成全。&rdo;顿格列拍了拍手,两个旒族婢女在身后侍从的保护下并肩上场,托盘上红纱罩住所谓的天缕衣与流光盏。
&ldo;揭开。&rdo;目视周围众人流露出或好奇或不屑的眼神,顿格列沉声喝道。
字落的一瞬间,两面红纱同时被女人细腻白皙的手揭开,露出流光盏与天缕衣的真实面目……
齐峦心性简单,此时正堵着气,故意扭头不去看场上的宝物。
只是灿烂阳光下,那流光盏与天缕衣遽然散发出刺目耀眼的斑斓光芒,让人有一瞬间的无法直视。
乔亦柔用手遮了遮眼睛,才抬眸瞧去。
天缕衣极薄,是一套旒族风格的女式衣裙,上面镶嵌了许多薄薄的玉片与宝石,难得的是颜色极其丰富,那些五颜六色的玉片与珍奇宝石拼凑成了许多图腾,大抵都是象征着吉祥富饶等寓意。流光盏顾名思义,是一盏灯,但与天缕衣有异曲同工之妙,镂空灯壁由一整块上好的美玉雕琢而成,灯壁纹路异常复杂,与这样巧夺天工的手艺相比,灯壁里供奉的大颗夜明珠反而算不得珍贵……
说实话,这两样东西在见惯珍奇之物的齐毓玠眼里算不上什么顶尖之物,但唬一唬大部分人,绝对够格。
而且能被奉为圣物,除却本身的华丽与价值之外,自然也都有它们本身所寓意的故事与来历。
明面上道了声&ldo;不错&rdo;,齐毓玠便不肯再多言。
麟国文武百官们自然也都一副风淡云轻的样子,洛阳城中近些年时兴的风格与从前迥异,牡丹华贵富美欣赏多了,眼下开始流行清莲的不妖不媚,讲究两袖清风高风亮节。虽然旒国那两样圣物老贵重的样子,但他们都不肯轻易流露出垂涎欣赏的模样,以免遭到其他人的鄙夷攻击……
顿格列明明都做好了谦虚的准备,然而四下一片寂静,竟无任何赞叹称妙声。
嫉妒,绝对是嫉妒。
麟国人委实小气,一定是知道他们这场比试绝对胜不了,所以心中存了偏见与忌恨,实在是太小气了!
还有缩手缩脚的小狄国,就知道捧着麟国,呵呵,如此没有上进心就一辈子屈居人下吧……
乔亦柔突然有些想笑,她借饮茶的动作遮了遮面,心想旒王估计要气疯过去了吧?
在她看来,那两样东西除却亮闪闪之外,根本没什么实用,旒王用这两样东西做彩头未免太过敷衍,就那身衣服谁敢穿出门?还有那灯,夜里摆在寝殿,岂不闪花了眼?
场上静寂了须臾,齐毓玠打破沉默,既然早晚要迎来结局,还不如痛快些,他淡淡启唇道,&ldo;既然已经欣赏完旒国两样圣物,那比试继续开始。&rdo;
顿格列尴尬站了半晌,然后咬牙切齿地拱手称&ldo;是&rdo;。
心下却恨恨嘲讽道,很好,他们这帮麟国人不用再装了,他已经堪破他们的心思,不就是明知无法胜过萨克顶所以才摆出这么一副不在意的样子?他明白,他什么都明白,你们就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吧……
齐毓玠:&ldo;……&rdo;
每个人想什么都是自己的权利,自以为是想入非非也算。他别首,注视最后一位麟国选手走上高台。
这位是民间一位屠户,名叫黄大牛,他浓眉大眼长相粗犷,右眼下天生一道青色胎记,身材壮实高大,居然在气势上与萨克顶能稍微打个平局。
如之前所有的比试步骤一般,二人各拎起八十公斤的铜环作扎马步动作。
以半柱香为期限,若二人都能撑过,则进入第二轮比试,期间若任何一方承受不住则结束比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