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耀脸色一黑,将酒杯重重地墩在桌上。
梁桢得意地笑笑,扭过头便腆着脸冲秦莞叫&ldo;母亲&rdo;。
秦莞嘴角一抽,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
秦耀的表情僵在那里,仿佛风一吹就能碎成渣。
梁桢自觉赢了一局,乐呵呵地给自己倒了杯酒,一饮而尽。喝完后便随手将杯子放在了茶盏左边,不多不少,隔了一寸的距离。
不经意的举动,却叫秦莞愣住。
她记得,这是&ldo;梁大将军&rdo;的习惯。大将军习惯用左手持盏,喝完后便将茶杯与酒盏放在一起,而且每次都是茶杯在右,酒盏在左,中间相隔一寸。若有哪一次放错了或者放远了,他会随手调整过来。
由于这个小习惯特别有趣,所以秦莞记住了。
她没想到梁桢也是这样。
秦莞努力回忆了一下,从前和梁桢一起吃饭时他有没有这个习惯,由于可供参考的机会少之又少,她没想起来。
秦耀瞧着她一直盯着梁桢的手不挪眼,眼中闪过古怪的神色,他重重地咳嗽了一声,以示提醒。
秦莞回过神,笑了笑,一边布菜一边引着他们&ldo;友好&rdo;对话。结果自然不怎么理想。
好在,彼此之间有同一个想要守护的人,虽说小冲突不断,到底没做出让秦莞难过的事。
用过饭,饮了茶,又坐在暖阁了说了好一会儿话,秦莞这才舍得放秦耀离开。
临走之前,秦耀把她拉到一旁,严肃地叮嘱:&ldo;梁桢并非善类,离他远些。&rdo;
秦莞乖巧地点点头,实际并没往心里去。
秦耀一眼就瞧了出来,无奈道:&ldo;若有事,别瞒着家里。&rdo;
&ldo;嗯!放心吧哥,我还得让你帮我撑腰呢!&rdo;这话秦莞倒是说得真心。
秦耀敲敲她脑门,转身离开。
梁桢不情不愿地去送他,一直送到了大门口,长长的一段路,两人除了最初互瞪了一眼,分别时又冷哼了两声之外,没有任何交流。
秦耀主仆三人骑着马,眨眼间便跑远了。
梁桢的脸这才彻底拉下来‐‐与刚刚故作不屑的模样完全不同。他就这样端着这张冷脸去了荣养斋。
崔氏和姚氏都在,面上含着喜色,眼里藏着八卦,就像在单等着看笑话。
梁桢却没让她们如愿,他把丫鬟婆子打发出去,不知说了什么,将将一盏茶的工夫便把梁老夫人气得请了御医,崔氏哭着跑出了荣养斋,姚氏回到红梅馆,砸了一屋子瓶瓶罐罐。
偏偏还没人能拿他怎么样。就连梁老夫人都没拿孝道压他。
自此之后,阖府上下对梁桢的杀伤力有了进一步的了解。当然,还有忌惮。
且说崔氏回了奇峰院,眼泪没再往下掉,只气得胸口闷病,咬牙切齿地骂道:&ldo;竖子,胆敢如此欺我!还不是因着你父亲走得早,没人替咱们孤儿寡母撑腰!&rdo;
梁情红着眼圈,一边抚着她的背一边温声劝慰。本意是不让崔氏生气,然而听在她耳朵里倒像是向着大房似的,气得崔氏连她一起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