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高高低低的哭泣声里,她的声音异样冷静:&ldo;今日之事到底如何父亲大可去查,女儿无愧于心。父亲若果真疼爱三妹妹,便好好教她吧,今日她不顾廉耻信口胡说,我只是打了她一下,明日她若闯下大祸连累全家,可不是一巴掌就能解决的。&rdo;
秦莞说完也不管秦昌的反应,转身就走。
秦昌看着她果决的背影,突然生出一股异样的感觉,他竟觉得秦莞很可怕。
她不像其他女儿一样千方百计想要获得父母的疼爱,她对自己没有丝毫孺慕之情,对这个家也没有任何依附之态。
她凭什么?
秦莞凭什么呢?
她凭的是心中的格局。
重活一世,如今的她早已没了从前的小女儿心态,对于姊妹间争宠出风头的把戏已然不放在心上。
此时的她惦记的只有两件事,一是报仇,二是自力更生。
她想报复魏如安,却不能一棍子打死,毕竟此时的魏如安并没有真正害过她。所以她要留着他,等着他犯错,然后一样样报复回去。
再有就是找到那个脸上有痣的婆子,牵出背后的真凶,这很难,好在秦莞不急,少说还有五年,慢慢来。
这期间她要为自己挣够资本,即使不嫁人也能体面地活下去。
如今她手中仅有的产业是母亲陪嫁的庄子和铺面。铺面还好,月月都有进账,那庄子的收成却是一年不如一年。
舅父先前就提过,叫她舍了粮食种些瓜果,怎么也能多赚些。秦莞从前没上心,这时候不得不好好考虑。
可是,种些什么呢?
寻常瓜果家家都有,且不好存放,若没有固定的售卖渠道,反倒不如种粮食保险。
正想着,清风便将晚饭端上了桌。
秦莞看到白瓷盅里的炖木耳,突然有了主意。
在她的记忆中,两年后汴京府衙会审理一桩大案,案子的起因就是木耳。
京中之人所食的木耳多为野生,个头小,肉质脆薄,且不易得,因此价格极高。
很少有人知道早在前朝便有川北山民开始栽培木耳,耳大,肉厚,口感绵软,比野生的还要可口许多。
有人偶然得之,写入了游记之中。
有那无良的黑商为了得到木耳培植的手艺,派人深入川北之地,对山民威逼利诱,事成之后竟残忍地屠戮了整个山寨。
唯一的幸存者是个年轻的赤脚游医,对方亲人皆逝,悲愤至极,千里迢迢来到汴京,敲响了龙亭之外的登闻鼓。
官家着汴京府衙审理此案,好在结果是恶有恶报,也算大快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