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听雾第一次觉得她和梁宴的距离越来越远。
明明他现在就坐在她旁边的位置,但是,两人之间却像隔着道天堑似的银河。
看不见,摸不着,但时时刻刻却又存在。
从程砚家到京南飞机场的距离并不算太远,车厢里开了热空调,外边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暴雨。
冷热交织,甜涩混杂。
梁宴一直没开口说话,他嘴里咬了口薄荷糖,看起来心情不错。
阮听雾也没开口说话,她偏头看着外边,但身边人气场太强,她不想注意到都难,余光里都是他。
这是第一次,他距离她这么近,她还是觉得失落,丧气又难过。
汽车开上高速,在高速上整整行驶了二十分钟。从高速上下来,阮听雾透过车窗看见不远处高耸的京南机场几个大字。
她眼神动了动。
车厢响起梁宴的声音。
“几点的票?”
“10点半。”阮听雾低头整理了下衣领。
“饿么。”他问。
“不饿,”阮听雾笑了下,“梁宴哥哥,你待会把我送到机场就行了。”
梁宴嗯了声,今天纹身馆分馆在京南西街开业,他本来就没什么时间。
外面暴雨如汇,豆大的雨滴坚硬地砸在地面,仿佛要砸出窟窿。
阮听雾从书包里拿出身份证,抬手摸了下卡面,心脏也跟着往下陷。
她真的,一点也不想回家。
甚至,家里人也并不欢迎她回去。
但是,毫无办法。程砚为她做的已经够多了。
而其他人,也没有义务收留她。
很快,汽车开到京南机场。
车厢里响起一道插播快讯:据悉,1月20日上午九点过七分,暴雨导致整个京南地区部分飞机延飞或停飞。
阮听雾眉眼僵了僵,掏出手机:“我看看我那班有没有延飞。”
梁宴扯唇:“行。”
“延迟两个小时,”阮听雾看着手机屏幕,愣了愣:“改成两个小时后了。”
“嗯?”梁宴偏头看了眼窗外暴雨,“我待会还有点事要处理。”
“没事,哥哥,”阮听雾弯了下眉:“我现在下车,待会自己等就是了。我以前也坐过飞机,对坐飞机的流程很熟悉的。”
梁宴抵了抵下颚,像是在思考。
阮听雾把玩着手上戴着的手链,链条有点松了,她捻了捻,但还是挺松跨,没再管手链,她转头看了眼他。
男人眉骨硬挺,唇薄,咬着烟微躺在驾驶位,喉结很明显地突了起来,男性成熟的荷尔蒙都写在,他那张看上去不驯又懒肆的脸上。
下一瞬,他忽然朝她看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