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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第2页）

他这一出声，老婆婆顿时急躁起来，更加奋力地把小女孩往井里推，小女孩上半身又沉了几分。林月野见状立刻跑过去阻止，可是已经来不及了，老婆婆一个用力，在小女孩腰部劈了一下，女孩身体没了着力点，双脚离地，老婆婆使劲推了一把，林月野来晚一步，眼睁睁看着小女孩直直坠下井去。

似是一口枯井，女孩掉进去没有水声，过了一会儿，才隐隐传来钝重的&ldo;咚&rdo;的一声坠地声。

叶净也跑了过来，桑钰紧随其后，林月野猛地一下看向老婆婆，道：&ldo;你！&rdo;

桑钰走到他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道：&ldo;阿婆。&rdo;

老婆婆慢慢将脸转过来，一脸平静道：&ldo;三位公子有什么事吗？&rdo;

叶净道：&ldo;什么事？阿婆，你刚才是在做什么你知道吗？&rdo;

老婆婆低头朝井底望去，半晌，道：&ldo;这孩子该死了。&rdo;

桑钰道：&ldo;可是阿婆，她方才分明还有气息，挣扎着还有求生的欲望，您这么做……不残忍吗？&rdo;

老婆婆笑了一下，把目光从井底收回来，看向桑钰：&ldo;我是残忍，可是让她活着更残忍。这孩子得了天花，活不长了。我是提早送她一程，让她早登极乐，也省得在这世多受罪。&rdo;

天花是一种烈性传染病，主要为严重毒血症状，常见有高热、乏力、头痛、四肢及腰背部酸痛，体温急剧升高时可出现惊厥、昏迷，皮肤成批依次出现斑疹、丘疹、疱疹、脓疱，最后结痂、脱痂，遗留痘疤。天花来势凶猛，发展迅速，人群感染后短短十五天就可致死。

重型天花病人常伴随着一些并发症，如败血症、喉炎、失明、流产等，这是天花致人死亡的主要原因。

一般村子里出现有得了天花的病人，很快就会迅速蔓延，严重者甚至可能波及全村。所以天花病人一旦得知自己染病，为了不传染给其他人，都会自觉寻一处幽僻的地方，独自与病魔作无谓的抗争，最后孤独痛苦地死去。且死状及其难看。

老婆婆叹道：&ldo;这孩子眼睛已经看不见了，身上也被自己抓得到处都是伤疤，我看她实在是活得受罪，迟早是要死的，就提前送她上路了。&rdo;

三人没想到会是这个原因，一时有些难以接受，过了一会儿，桑钰才道：&ldo;抱歉婆婆，我们不知……&rdo;

林月野盯着那口井，半天没有反应，神情若有所思，桑钰拿手碰了碰他。

老婆婆无奈叹气，道：&ldo;没事。我也知道我强行把孩子投进井里实在残忍，你们会有这种反应也是应该的。&rdo;

桑钰道：&ldo;婆婆你也别太难过，这孩子提前到了天上，摆脱病痛，也算是您的一片苦心了。&rdo;

老婆婆道：&ldo;但愿吧。你们三位……好像不是本乡人。&rdo;

&ldo;哦。&rdo;叶净抱拳道，&ldo;婆婆，我们从扬州来，冒昧打扰了。&rdo;

老婆婆看着他们，像是想起了什么，然后慢慢道：&ldo;这地方……真是很久不曾有外乡人到访了。&rdo;

桑钰闻言想起他先前的疑惑心中更是不解，这时，老婆婆朝他看过来，露出微微忧伤的表情：&ldo;我小女儿若是还在，也有你一般大了。&rdo;

叶净嘲讽似的轻笑一声，桑钰微微窘迫道：&ldo;阿婆，我是男子。&rdo;

&ldo;啊？&rdo;老婆婆愣了一下，仔细看了看他，&ldo;哦哦，是小伙子呀。哎呀阿婆年纪大了，眼神不好，你可别往心里去。&rdo;

桑钰温和地笑了，不但没有生气，反倒有些动容，似乎也想起了什么人：&ldo;没事。&rdo;

林月野笑道：&ldo;阿婆不怪您，怪就怪他长得太俊了。&rdo;

老婆婆也被他逗笑了：&ldo;你们呀，长得都俊，都好看。阿婆老了，已经很久没有人愿意像你们这样跟我说说话了。&rdo;

老婆婆看起来十分孤独，她住得离小蒲村这么远，可见村民并不欢迎她，身边没有其他亲人，小孙女又得了病，如今她孤身一人，弓着身子整个人显得十分佝偻。

桑钰看着不忍心，他对老婆婆道：&ldo;阿婆，既然我们来到了这里，您愿意，我们就陪您几天，您说好不好？&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