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濯缨一伸手,示意他坐下:“你不必急着走。今日,就将你我两家,所谓恩怨,一并了结。”
“火不是我放的,但也与我有点干系。你应该也记得,年前你母亲身边有个十分得宠的梳头侍女,名叫碧浣。”
燕衡顿觉不妙。
孟濯缨继续道:“你应该也发现了,她突然不见了。你母亲想必告诉你,她是回乡嫁人了?我告诉你,这把火,就是她父亲放的。因为,我让谢无咎告诉他,碧浣被你母亲填井了。就在那宅院的井里。”
燕衡急忙反驳:“不可能!我母亲定不知情。”
孟濯缨一抬眉:“我自然也不清楚,时间太短,查的不算明白。但有一点,这个卖身进你家,养活弟弟和断腿老父的姑娘,的确是还沉在那宅院的井里。与你母亲也脱不了干系。还有,你母亲身边的侍女,经常换吧?不,经常嫁人吧?”
燕衡捏紧拳头:“你敢威胁我?”
孟濯缨摇摇头:“不敢。但这都是事实。有了一个苦主,其他的就会像雨后春笋一样冒出来了。”
燕衡冷笑,咬牙道:“我母亲绝不可能做这种事情。”
“谁知道呢?她青年孀居,能憋着气和仇人结亲,能毁掉儿子的一生作为复仇的赌注,她有什么做不出来啊?”孟濯缨慢慢道,“燕衡,我当真是可怜你。”
燕衡气急,心头血涌,正要发作,却见屏风后,慢慢走出一个脸上有一大块疤痕的老人。
燕衡顿住,眼睁睁看着老人走到自己身边,跪下,给自己磕了三个响头。
“老奴给少爷请安。”
第97章往事
老奴是燕夫人季秀勤自幼的乳母嬷嬷,也照看过燕衡很长时间。她说的话,燕衡已不能不信。
根本没有那封信。
那封信是母亲伪造的,只是为了让他相信,父亲是被孟夫人害死,或者,只是为了让他能在日后,心安理得的“虐待”孟濯缨。
从她口中,燕衡还愿了当初的真相,也明白了,为何季勤秀如此的厌恶母亲。
原来,也不过是个老套又可笑的话本。
燕父未成亲之前,便一直爱慕孟夫人。可孟夫人当时不过是一小吏之女,对他并无助益,后来,他便娶了家族更大的季勤秀。
二人成婚之后,也算相敬如宾。而季勤秀与母亲交好,二人也常有往来,谁也没有发现,燕父还藏着那种心思。
一直到那一日,燕夫人突然在燕父的书房里,找到了一张孟夫人余氏的画像,她这才发觉,燕父一直喜爱的都是孟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