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衡一回头,就瞧见孟濯缨被一人带走,四下不见谢无咎的影子,偏偏又被杨秀芙缠住。他三言两句急忙甩脱,跟着出了大殿。
今年的千秋宴是在纂花楼,长孙忆对附近不熟,只得向一个年长的宫女问路。宫女便指了一条路,原是附近布置的更衣之所。
长孙忆擦了擦汗,刚要扶人过去,却见孟濯缨挣扎间,衣带散开,衣襟也松开少许。如此衣裳不整,若被人撞见,难免不雅,长孙忆伸手要帮她掩好衣襟,一碰到她肌肤,却突然着火一样缩回了手。
“孟大人,孟世子?”
孟濯缨轻轻转过脸,热气悉数喷在他脖颈处。
她又小声问:“谢无咎呢?”
长孙忆简直想哭——这可不是烫手山芋!
他也想知道,谢无咎呢!
到哪里去了呀!你快回来呀!
正僵持间,迎面还过来一个面熟的大人,笑嘻嘻的问:“这位是?”
长孙忆忙用宽大的衣袖掩住这孩子的脸,笑道:“家中一个晚辈,从没喝过酒,旁人敬酒也不知推拒,正要赶紧送回去呢!”
那人不认得孟濯缨,急忙道:“哎,年年都有些不知轻重的毛头小子,还真敢在御宴上醉酒。快弄出去吧!”
长孙忆连连点头,连拖带拽,又不敢如何碰她,艰难的走出几步,就见陛下身边的内侍首领,身后领着两个宫女,一言不发过来,将人接过去,风行电掣一般带走了。
长孙忆有些回不过神,太过惊愕,还呆在原地。首领拍了拍他的手,笑道:“二老爷,可记得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长孙忆连忙点头:“自然,自然。”诧异完了,又壮着胆子问,“孟大人,不会有事吧?”
内侍首领皮笑肉不笑道:“哎哟,长孙老爷问这话,不过多喝了两口,能出什么事?”
长孙忆自然不敢打听,慢吞吞回了席上。
等他走后,燕衡才从暗处现身,他是不放心孟濯缨,才跟了出来,却只见到长孙忆站在原地。刚要上去质问,蓬莱县主又找来了,身后还跟着其母城阳长公主。
燕衡敢敷衍杨秀芙,却万万不敢对长公主不敬,只得强压下来。
反倒是长孙忆,向来是个坦然阔达的,当时也没多想什么,回去以后,二夫人问他人呢?
长孙忆不好骗妻子,也不好讲实话的,憋了片刻:“我没找到谢大人。”
“怎么说一句废话呢?”二夫人一指回到席中的谢无咎,他正站在谢中石身后,与几位长辈应酬。长孙忆去哪里找他?
“我是问你,孟大人人呢?”
长孙忆好容易整出了一句囫囵话,道:“孟大人好多了,说在在亭子里吹吹风,我就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