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濯缨被晏奇又喂了一口汤,有气无力的道:“我担心呀!今天就要审我了,事关我清白名声,莫说燕窝,什么山珍海味也吃不下。”
陈彦既有投毒之嫌,正对应了方嬷嬷临死前的诉状。接下来,很容易就查到,陈彦早就染上了五石散,戒之不掉。每年花费的银钱都不知有多少。
下在饭菜中的五石散纯度极高,就是陈彦自己留用的。
之前那两名人证,都认出陈彦就是与瞎眼乞丐“接头”之人。
陈彦死活不认,张一璟直接动了刑,十大板下去,打的哭爹喊娘。陈彦仍然大声喊冤:“大人,饶命啊,小的真没做过!小的不认识那乞丐,兴许是这两人认错人了。至于您说那姓厉的进士,小的和他从没见过,无仇无怨,为何非要杀他?”
“再者,这毒害小主人一事,小的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啊!”
涂荣海摇摇晃晃的站在堂下听审,突然小声道:“大人审案,只敢对下人用刑,这陈彦明明白白就是镇国公府的管家,能受谁指使?还不是这孟小世子!”
曲蔚皱了皱眉,他对镇国公府的事也不算了解,可隐约也知道,陈彦并非孟濯缨亲信。
曲蔚不悦,倒也未曾表露,小声道;“涂兄,不明之事,还请慎言。”
说话间,陈彦又挨了几大板子,呼天抢地,死去活来,总算是脱口:“是,小的是受人指使!”
张一璟眉心一跳,果然,陈彦鼻涕眼泪抹了满脸,冷不丁就要过去抱孟濯缨的腿。
自然被谢无咎一脚给踢到了一旁。
陈彦哭唧唧的道:“大人,小的和厉进士无冤无仇,做甚么要害他?他有功名,小的只是个家奴,又哪里敢害他?”
曲勿用疾声喝道:“那你是受何人指使?还不从实招来!”
陈彦道:“是,是我家小世子!我在镇国公府数十年,自然是忠心耿耿。这等杀人害命的大罪,除了我家主子,又有谁能叫的动我?”
“小世子,事到如今,小的也不敢不招。再不招,怕是要被活活打死了。您莫怕,不过是个寒门进士,叫国公爷使些银钱,摆平了也就是。”
谢无咎冷笑一声:“胡言乱语!还不闭嘴?”
张一璟看看庭下,徐玉莲一直默默啜泣,间或仇怨的看一眼被众星捧月的孟濯缨。——自孟濯缨方才晕倒,晏奇和谢家那小子就一直守着。
这排场,呵,的确怎么看也不像个来受审的。
可她又的确是无辜。张一璟收回隐秘的心思,再审陈彦。
“你说你受孟濯缨指使,买通乞丐,再由乞丐买通彭氏,毒杀厉效良,可有何凭证?”